深邃的通道洞開,古老的氣息如水銀瀉地,瞬間將葉凡包裹。
這股氣息不再狂暴,反而溫和地滲入他殘破的身體,修補著斷裂的經(jīng)脈與龜裂的骨骼。
強烈的共鳴從血脈深處傳來,像是在呼喚一位久別的游子。
他試圖站起。
身體卻傳來抗議的哀鳴。
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囂著碎裂的痛楚,提醒著他剛才的戰(zhàn)斗是何等慘烈。
就在這股古神氣息與他自身力量交融的瞬間,一種莫名的寒意,毫無征兆地從他的識海深處升起。
這寒意并非來自外界,而是源于他的心底。
原本溫潤的古神氣息,似乎也隨之變得粘稠、詭異。
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
幽暗的通道并未改變,可空氣中卻彌漫開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一個熟悉的身影踉蹌著倒在他面前,是福伯。
老管家渾身是血,胸口塌陷下去一個恐怖的弧度,他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葉凡,嘴唇翕動,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有無盡的痛苦與不甘。
一道身影從福伯背后走出,腳踩在老管家那只無力伸出的手上,用力碾了碾。
是葉云。
他臉上掛著那種葉凡最熟悉的,充滿了快意與輕蔑的笑容。
“廢物,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拼死守護的東西,在我腳下,連條狗都不如?!?/p>
“你的一切,你的尊嚴,你的親人,最終都會是這個下場?!?/p>
仇恨的烈焰瞬間沖垮了理智。
葉凡雙目赤紅,喉嚨里發(fā)出野獸般的低吼,不顧一切地想要撲上去。
可他的身體被無形的枷鎖禁錮,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葉云的腳,將福伯的手骨一寸寸踩碎。
畫面一轉。
福伯與葉云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囚籠。
他的父母被粗大的鎖鏈貫穿了琵琶骨,懸吊在半空,氣息萎靡到了極點。
他們的臉上沒有痛苦,只有一種深入骨髓的麻木與絕望。
“凡兒……”
母親微弱的呼喚,像一根最鋒利的針,刺入葉凡的心臟。
“別管我們了……活下去……”
父親用盡全身力氣,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哀求與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