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不會。
海城時間凌晨四點整,窩在被窩里睡的正香的遲島翻了個身踹開被子,沒拉緊的窗簾外透進來一小束光,天才剛茫茫亮。
“不,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客廳里正在播放著電視劇里,女主角夸整的哽咽著,抽抽嗒嗒的挽留。
“親愛的你要堅強,沒有我你也一定會生活的很好的,但婉婉不能沒有我。
”男主角的渣男語錄將整個故事推向更狗血的橋段。
遲島皺著眉沒好氣的又翻了個身,原本平穩(wěn)的呼吸聲急促不少,折起枕頭捂住耳朵,盡量壓著心里熊熊燃燒的怒火。
沒事,再睡一會就回學校了,睡著了就聽不到了。
“可是如果不能擁有你,我的人生……還有啥什么意義呢?”女主角還在嘗試挽留。
“乖,聽話,我還是愛著你的,只是現(xiàn)在她更需要我。
”說話越來越做作,劇情走向越來越迷惑。
雖然觀眾一頭霧水,但編劇那邊應該是感覺到了高潮,甜膩膩的bg配著男主角并不深情的情話響起。
“記住,我的心永遠在你這里。
”電視劇的光從門縫里透進臥室,空蕩客廳里,男主刻意壓低的氣泡音像開了混響。
遲島忍無可忍,猛的掀開被子,眼神晦暗的呆呆看著天花板。
那種男的到底是怎么當上男主的?渣男就應該下油鍋……不對,驀然反應過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去找那只凌晨不睡覺,制造噪音的讓別人也睡不了的鬼吧?遲島眉頭緊蹙,坐起身,煩躁的隨手扒拉了兩下頭發(fā),半耷拉著眼皮摸著黑找拖鞋。
自己不需要睡覺,還不讓別人睡?能不能來個道士給他超度了?擰下房門的遲島如是想到,眼睛困的睜不開,上下眼皮像裝了磁鐵,努力睜著才不至于合上。
打著哈欠擰開了房門,然后張著嘴定在原地,瞳孔瞪大……徹底清醒了。
偌大的客廳內(nèi)電視里放著慘兮兮的離別橋段,矯情的令人牙酸,屋頂?shù)臒魠s像蹦迪一樣明明滅滅閃的眼睛疼。
違和又詭異……但遲島想的是:就說怎么可能只開個電視,從臥室門縫里就能看見那么晃眼的光……她抬手捂了下眼睛,如果說原本心里平靜的是一片湖泊,那現(xiàn)在就像煮沸了還咕嚕嚕冒泡的開水,她深呼一口氣,盡力平復情緒。
別生氣,你又打不過他……打不過,打不過……好,平復失敗了。
遲島面無表情的放下捂眼睛的手,徑直走向頂燈開關(guān),用力按下跳節(jié)奏舞的開關(guān),客廳的燈呈亮著的狀態(tài)終于不在動。
低頭從緊閉的牙關(guān)里擠出一句話:“電費不用你交?”怎么敢這么造的?“哎,鬼不用睡覺很痛苦啊,在每個孤獨的夜晚,都只能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發(fā)呆。
”聽起來確實可憐,但如果他不笑著壓低聲音說的話,感覺會更有可信度一點。
而且……萬家燈火也需要睡覺吧?遲島按著開關(guān)的手微頓,表面上無動于衷的走向茶幾拿起遙控器:“無聊了就嚇人玩?哦,也沒有嚇到任何人。
”“曾曾!”“晚晚!”電視里的兩人已經(jīng)感動到抱在一起哭了,話被打斷,遲島嘆口氣揉揉太陽穴,對此裝作視而不見的關(guān)上電視。
“只有被吵到睡不著覺,作為一個鬼,你不會覺得自己失敗嗎?”她語氣一直都是淡淡的,可每句話都極具攻擊力,給人一種被瞧不上的感覺。
但無奈,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鬼呢?本來就沒臉還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