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遲島再睜眼時,映入眼簾的是掛著水晶吊燈的陌生天花板,嗯?遲島頭昏腦脹地撐著床坐起來,扶著額頭開始思考。
我不是睡上鋪嗎?天花板什么時候離我這么遠了?又低頭看見身上的被子,皺眉嫌棄地拎起來仔細看了看,而且,我什么時候蓋過這么沒品味的被子?黑白格子的丑死了。
“……你再不醒,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碰瓷了。
”遲島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上的被子重新落回床上。
抬頭間,這才看清周圍的情況,這不是正打算租下的那間房子嗎?她趕緊從床上跳下來,拍拍自己的背帶裙,這床上多臟啊,都沒打掃過。
遲島只顧著檢查身上有沒有臟,錢包里的錢有沒有少,全然忘了屋內(nèi)還有一個人,哦不,鬼在等著她回話。
被無視良久的鬼大概是覺得很沒面子,沉默半晌……出聲咳嗽了下:“咳咳。
”遲島翻錢包的動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點著手里的鈔票裝作沒聽到。
幸幸苦苦收拾完床鋪拿出干凈被子,再把遲島抱到床上,還來回飄好幾趟弄涼毛巾的鬼:“……”即使臉皮再厚都受不了被無視,可能就只是在等一句謝謝,但說出口的話卻依然懶散欠揍:“是碰瓷的吧?還是因為想我想得不得了?不然發(fā)著燒還要過來?”莫名其妙聽出哀怨……遲島數(shù)硬幣的手一頓,太陽穴被氣得突突地跳,嘴角一抽實在忍不下去了,這人就是不理他就疼鼻子上臉:“找你?怎么不找個秤稱稱自己幾斤幾兩?那是看你實在不順眼,生病覺得活不長了來和你同歸于盡。
”“哦。
”拖著長長的尾音,似乎并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輕飄飄地揭過。
“這幾個硬幣你已經(jīng)數(shù)好幾遍了,就這么窮?”不管什么話題都說不出好話,或許也是一種超能力,畢竟說的每句話都這么想讓人揍他。
但遲島現(xiàn)在沒功夫跟他計較,又把手上的錢重新點了一遍,發(fā)現(xiàn)還是少了十塊。
她忍著怒意,慢悠悠地轉(zhuǎn)頭看向身側(cè)的床沿,一字一字地說:“你拿的?”空中詭異飄著的金屬打火機,“咔噠咔噠”打開又合上。
一點沒有察覺到風(fēng)雨欲來,繼續(xù)漫不經(jīng)心地火上澆油道:“對啊,一盒退燒貼,話說你真的很窮吧?錢包里面值最大的居然就是那張十塊錢。
”遲島深呼了口氣,指甲都陷進了肉里。
緩緩地轉(zhuǎn)過身,在心里瘋狂安慰自己,不生氣不生氣,錢沒丟,至少花自己身上了。
片刻后,好不容易地把眾多消息的消化完畢,走到窗邊才發(fā)現(xiàn)外面天都快黑了,太陽在地平線上落了一半,夕陽西斜,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三個小時。
”???遲島怔怔地抬頭。
“我說你總共睡了三個小時,睡眠質(zhì)量確實是好,不管身處何地倒頭就睡。
”這是把之前遲島在畫室懟他的話,明里暗里地變著花樣婊回來,所以說他就是很在意自己不能睡覺這件事吧……不過還有一件事。
遲島看著空中貌似被他玩得很溜的打火機,眼神暗了暗,聽不出情緒地問道:“之前的戲自導(dǎo)自演的?要把你燒成灰的火焰是打火機?”空中華麗旋轉(zhuǎn)的打火機被拋到空中,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后又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穩(wěn)穩(wěn)接住,散漫地答應(yīng):“關(guān)鍵是我演得那么爛你還信的事吧?”遲島語塞片刻,本想找他算賬又不知從何算起,現(xiàn)在仔細回想起來那鬼確實演很爛,說的話茶里茶氣得不說,一個愿望就磨蹭了一分鐘都沒下線……雖然面前的鬼固然可惡,但被如此拙劣演技蒙騙過去的自己。
貌似也很不聰明……但當(dāng)時不是因為還在……哎?遲島抬手摸向自己的額頭,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貌似已經(jīng)不燒了。
“不謝謝我嗎?”打火機又被一下一下拋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