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獲雖然不錯,但程立秋并不滿足。野兔和山雞,終究比不上熊掌、熊肉的滋補。他知道這附近有一片椴樹林,這個時節(jié),椴樹籽正是熊瞎子最愛吃的食物之一。
“鐵山,我們?nèi)|邊那片椴樹林子看看。”程立秋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
王鐵山?jīng)]有異議,只是更加握緊了手中的槍。
兩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椴樹林。離得還有一段距離,眼尖的王鐵山就猛地打了個手勢,壓低聲音:“立秋哥,你看那邊!”
程立秋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林子邊緣,一棵粗壯的老椴樹下,地面的落葉被扒得一片狼藉,樹干上留著幾道清晰的、深達(dá)數(shù)寸的爪痕,樹皮被蹭掉了一大塊,露出白色的木質(zhì)??諝庵校[隱約約飄來一股濃烈的、騷烘烘的野獸體味。
是熊瞎子!而且看這痕跡,個頭絕對不??!
程立秋和王鐵山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和警惕。獵熊,不同于獵野豬,危險性呈幾何級數(shù)上升。熊瞎子力大無窮,皮糙肉厚,受傷后尤其狂暴,一掌就能拍碎牛頭。
黑豹也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嗚嗚”聲,背毛炸起,身體伏低,緊緊盯著那片區(qū)域。
程立秋打了個手勢,兩人悄無聲息地散開,借助樹木的掩護,緩緩向那片區(qū)域合圍。程立秋示意黑豹留在原地待命。
越是靠近,那股騷臭味越是濃烈。程立秋屏住呼吸,銳利的目光如同掃描儀般掃過每一處可疑的陰影。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幾十米外,一叢茂密的灌木后方。那里,一個巨大的、黑褐色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埋頭在落葉里拱食著什么,發(fā)出“哼哧哼哧”的聲響。那寬闊的脊背,如同一個小型的土丘,隨著它的動作微微起伏。
正是那頭熊瞎子!看體型,起碼有四百斤開外,是一頭正值壯年的公熊!
程立秋心臟微微一緊,但握槍的手卻穩(wěn)如磐石。他緩緩舉起右手,向另一側(cè)的王鐵山做了個“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準(zhǔn)備攻擊”的手勢。
王鐵山微微點頭,同樣舉起了槍,槍口對準(zhǔn)了那個巨大的身影。
最佳的攻擊時機,是等熊瞎子轉(zhuǎn)過身,或者抬起頭,暴露其要害(胸口白斑或頭部)的瞬間。兩人如同最有耐心的獵人,屏息凝神,等待著那個稍縱即逝的機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間只有熊瞎子拱食的聲響和風(fēng)吹過樹梢的嗚咽。那熊瞎子似乎吃得正香,完全沒有察覺到死亡正在悄然臨近。
就在程立秋估算著風(fēng)向,準(zhǔn)備稍微調(diào)整一下位置,尋找更好角度時,意外發(fā)生了!一只受驚的林雀“撲棱棱”從他們藏身不遠(yuǎn)處的樹上飛起!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瞬間驚動了那頭熊瞎子!它猛地抬起頭,警惕地轉(zhuǎn)動著碩大的頭顱,一雙小眼睛閃爍著兇光,正好對上了程立秋所在的方向!
“吼——!”
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驟然炸響,如同平地驚雷,震得人耳膜發(fā)麻!那熊瞎子人立而起,露出胸前那一撮顯眼的月牙白毛,以及那張布滿粘液、獠牙外露的血盆大口!它顯然被激怒了,認(rèn)定了程立秋這個方向的不速之客是威脅!
“打!”程立秋幾乎在熊瞎子人立而起的瞬間就扣動了扳機!與此同時,王鐵山的槍也響了!
“砰!砰!”
兩聲槍響幾乎重疊在一起,在山林間激起巨大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