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猛趕緊照做。
一條碩大的前腿被拉出坑外,沉甸甸的。
接著是后腿、兩大塊肋排、整片的五花肉、里脊……
程立秋如同一個最高效的屠夫,在狹小的空間里奮力作業(yè)。
豬頭最難處理,但他還是硬生生地用刀和斧頭(孫猛遞下來的)將其砍下。
最后是內(nèi)臟。
豬心、豬肝是好東西,小心取出。
腸肚之類味道大又難處理,程立秋想了想,沒有扔掉,而是用繩子捆了,讓孫猛拉到旁邊一棵大樹的高枝上掛起來。
“立秋哥,這臭烘烘的玩意掛樹上干啥?”孫猛不解。
“敬山神,也喂山神?!背塘⑶锬税涯樕系难?,喘著氣解釋,“老輩的規(guī)矩,得了大山貨,留下點(diǎn)零碎,算是感謝山神爺賞飯,也免得別的餓急眼的家伙惦記咱們手里的肉?!?/p>
孫猛似懂非懂地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立秋哥懂得真多。
忙活了將近兩個小時,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
巨大的野豬徹底變成了一堆分門別類的肉塊,堆在坑外。
程立秋這才疲憊不堪地從坑里爬上來,渾身如同從血水里撈出來一樣。
兩人看著地上這堆成小山的豬肉,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這得有多少斤??!
“快,裝袋!”程立秋不敢耽擱,拿出帶來的幾條厚實(shí)麻袋(原本準(zhǔn)備裝整豬或抬豬用的),將肉塊分裝進(jìn)去。
兩條后腿裝一袋,前腿和肋排裝一袋,五花肉和里脊等好肉單獨(dú)裝一袋,碩大的豬頭單獨(dú)一袋。
足足裝了四大麻袋!
每袋都差不多有五六十斤重,兩人試著扛了一下,極其沉重,尤其是對他們這兩個勞累了大半夜的人來說。
“立秋哥,這……咱倆能扛回去嗎?還得走那么遠(yuǎn)山路……”孫猛面露難色。
“不能回屯子!”程立秋果斷搖頭,“直接去公社!趕早去供銷社門口等著!這肉必須盡快出手,留在手里是禍害!”
回屯子目標(biāo)太大,根本瞞不住。
只有直接去公社供銷社,換成錢,才是最穩(wěn)妥的。
兩人歇了口氣,咬緊牙關(guān),用杠子抬起最重的兩袋肉,踉踉蹌蹌地開始往山下走。
剩下的兩袋,只能先藏在附近的灌木叢里,稍后再回來取一趟。
山路崎嶇,肩上重?fù)?dān)如山。
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汗水濕透了內(nèi)衣,肩膀被杠子壓得生疼。
但巨大的收獲前景支撐著他們,兩人互相鼓著勁,拼著一股狠勁,在天色大亮?xí)r,終于將第一趟的兩袋肉扛到了山腳下。
顧不上休息,立刻返回去扛剩下的兩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