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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力排眾議求名醫(yī)，縣城奔波為保胎（第2頁）

“錢不是問題！”程立秋立刻從懷里掏出那厚厚一沓賣水獺皮的錢，啪地拍在桌上，“主任，只要能請到好大夫，保住我姐和孩子，花多少錢我都認！求您務必幫這個忙！”

趙主任被他的果斷和那股子狠勁震了一下，重重點頭：“成！我這就去打電話！你回去準備一下，等我信兒！”

程立秋回到衛(wèi)生院，忐忑不安地守著大姐。程立春得知要去縣醫(yī)院，嚇得直擺手：“不去不去…那得花多少錢啊…立秋，姐沒事…躺躺就好了…”

“姐！錢是王八蛋，花了還能掙！你和孩子要緊！”程立秋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這事聽我的！”

等了仿佛一個世紀那么久，趙主任終于騎著自行車匆匆趕來，臉上帶著一絲喜色：“聯(lián)系上了！我表侄托了好幾層關系，總算跟婦產(chǎn)科的劉副主任搭上話了！人家答應給看看，但能不能收治，還得看具體情況！你們趕緊去！直接到縣醫(yī)院婦產(chǎn)科找劉主任！”

程立秋大喜過望，連連道謝。事不宜遲，他立刻出去找車。公社每天只有一班破舊的長途汽車路過靠山屯去縣里，早就開走了。雇私人馬車？太慢！

正當他急得團團轉(zhuǎn)時，看到公社糧站門口停著一輛準備去縣里拉貨的解放牌大卡車。程立秋心一橫，直接找到司機，掏出十塊錢（巨款?。┤^去：“師傅！救命的事！麻煩您捎我和我姐去縣醫(yī)院，這點錢您買煙抽！”

那司機看著嶄新的十塊錢，又看看程立秋急赤白臉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上車吧！后面車廂冷，多鋪點被子！”

程立千恩萬謝，趕緊回衛(wèi)生院，用厚厚的被褥把大姐裹成粽子，和孫猛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她扶上卡車冰冷堅硬的后車廂。他自己也跳上去，緊緊護在大姐身邊。

卡車轟鳴著啟動了，顛簸在崎嶇不平的沙石路上。寒風像刀子一樣從車廂板縫隙刮進來，程立秋用身體盡量給大姐擋著風，不停地問她冷不冷，難受不難受。程立春縮在被子里，臉色蒼白，咬著牙搖頭，但抓著弟弟胳膊的手卻攥得死緊。

一路的顛簸和寒冷，折磨著程立春本就虛弱的身體，也煎熬著程立秋的心。他恨不得這車能飛起來。

終于，兩個多小時后，卡車喘著粗氣停在了縣醫(yī)院門口。程立秋謝過司機，和孫猛一起，幾乎是抬著大姐，沖進了縣醫(yī)院的大門。

縣醫(yī)院的氣派讓程立秋這山里漢子有些眼暈，人來人往，白大褂穿梭。他顧不得許多，逢人就問婦產(chǎn)科在哪。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又是一個陌生的世界，消毒水味刺鼻，護士表情嚴肅。

他沖到導診臺，氣喘吁吁地說：“找…找劉主任！供銷社趙主任介紹來的！”

也許是被他這副狼狽焦急的樣子打動，也許是真的提前打過招呼，一個小護士打量了他們幾眼，進去叫了一聲。

很快，一個戴著眼鏡、表情嚴肅、約莫四十多歲的女醫(yī)生走了出來：“誰是程立春家屬？”

“我！我是她弟弟！”程立秋趕緊上前。

劉主任看了看蜷縮在長椅上、氣息奄奄的程立春，眉頭皺得更緊了：“怎么才送來？情況看起來很不好。先去辦住院手續(xù)，然后帶她來做檢查！”

接下來的時間，程立秋就像個上緊了發(fā)條的陀螺，瘋狂地旋轉(zhuǎn)。繳費、辦手續(xù)、拿著各種單子跑來跑去、扶著大姐抽血、驗尿、做各種他看不懂的檢查…縣醫(yī)院的流程復雜得讓他頭皮發(fā)麻，花錢如流水，但他眼睛都沒眨一下。孫猛跟在他后面，主要負責跑腿和看管東西，也累得夠嗆。

劉主任看著檢查結(jié)果，臉色凝重：“貧血非常嚴重，心率不齊，宮縮明顯，有流產(chǎn)風險。必須立刻住院，絕對臥床，用藥保胎！能不能保住，要看她對藥物的反應和接下來的觀察！”

“??！我們住！用什么藥都用最好的！”程立秋立刻說道。

程立春被推進了病房，掛上了點滴，吸上了氧氣?？粗憬闾稍诟蓛舻牟〈采希邮苤?guī)的治療，程立秋那顆一直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終于稍微往下落了落。

但他不敢有絲毫松懈。他和孫猛就在病房外的走廊長椅上守著?？h城的夜晚，醫(yī)院走廊燈火通明，卻安靜得讓人心慌。程立秋靠著冰冷的墻壁，聽著病房里偶爾傳來的儀器滴答聲和大姐微弱的呻吟，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姐，你一定要挺??！弟弟就是砸鍋賣鐵，也一定把你和孩子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