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手下的人鬧事,是他御下不嚴,還是另有隱情?
而關(guān)于錢老倌的流言,更是讓事情蒙上了一層迷霧。如果錢老倌真的沒走,甚至就藏在營壘內(nèi),那他與那個內(nèi)奸,又是什么關(guān)系?“黑石符”是否就在他手中?
秦紅玉仔細聽著,手指在炕沿上輕輕劃動,似乎在梳理這些錯綜復雜的關(guān)系。
“趙司馬嫌疑最大,職權(quán)足夠,也有動機——亂局中,他掌握的資源能換取更大利益。孫都尉需重點留意,吳仁義舊部這個身份很敏感。李校尉……還需觀察,手下鬧事未必是他本意?!?/p>
她分析道,條理清晰,“至于錢老倌……若真在營內(nèi),他躲在哪里?誰能庇護他?”
這個問題讓三人都陷入了沉思。
營壘雖大,但戰(zhàn)時管制嚴格,一個大活人想要完全隱藏而不被發(fā)現(xiàn),幾乎不可能。
除非……有身份足夠高的人為他提供庇護所!
“我們必須想辦法驗證這些猜測?!?/p>
王爵感到一種緊迫感,敵人就在暗處。
而他們被困在此地,空有猜測卻無法行動,這種感覺令人窒息。
秦紅玉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夜色漸濃。
只有遠處城墻上的火把如同一條扭動的火蛇,映照著廝殺的慘烈。
“等。”她繼續(xù)說道,“等一個機會,或者……制造一個機會?!?/p>
她的恢復進展神速。
到第九天,她已經(jīng)可以不用攙扶,獨自在屋內(nèi)緩慢踱步。
雖然動作依舊不能太大,但氣息平穩(wěn)了許多,臉上也恢復了一絲血色。
她甚至開始嘗試一些極簡單的伸展動作,活動僵硬的筋骨。
王爵知道,她在為可能的行動做準備。
這天夜里,王爵睡得并不踏實,外面?zhèn)鱽淼母鞣N聲響也讓他心神不寧。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被一陣極其輕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衣袂摩擦聲驚醒。
他猛地睜開眼,看到炕上的秦紅玉不知何時已經(jīng)坐了起來,正側(cè)耳傾聽著什么。
“怎么了?”王爵用氣聲問道,心提了起來。
秦紅玉沒有回頭,只是極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噤聲。
她的目光銳利地投向屋頂。
王爵也屏住呼吸,凝神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