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成,到底是想勸走土匪,還是想借刀殺人?
二當(dāng)家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quán)衡?;鸢训墓庥霸陂T板上晃動得更厲害了。
“媽的,你說的也有點道理?!倍?dāng)家啐了一口,“行,先饒過這家!等老子搶完了別家,要是還有空,再回來收拾他們!走!”
腳步聲和馬蹄聲漸漸遠(yuǎn)去,朝著隔壁區(qū)域而去,隨即傳來了更大的砸門聲和哭喊聲。
王爵和柳云舒在黑暗中,依舊保持著蹲伏的姿勢,一動不敢動,后背都被冷汗浸濕了。
劉成沒有離開。
王爵能感覺到,門外似乎還有一道視線,隔著門板,陰冷地投射進(jìn)來。
過了好幾息,才聽到劉成用一種不大不小、恰好能讓屋里人聽清的音量,仿佛自言自語,又仿佛是對著門內(nèi)說道,“王令史……你好自為之。這世道,活著不易。有些東西,守不住的,就別硬守了……免得,惹禍上身?!?/p>
說完,腳步聲才真正響起,追隨著那群土匪而去。
屋內(nèi),重新陷入死寂。
只有遠(yuǎn)處持續(xù)不斷的慘叫聲、哭喊聲。
以及近在咫尺的、兩人粗重壓抑的呼吸聲,證明著剛才那驚魂一刻的真實。
王爵緩緩松開握著匕首的手,發(fā)現(xiàn)手心全是汗。
柳云舒癱軟在地,聲音帶著劫后余生的哭腔,“王大哥……他怎么會……”
王爵沒有回答,他的目光透過門板的縫隙,望著外面被火光映照的忽明忽暗的夜色,眼神冰冷到了極點。
劉成……
錢老倌……
北蠻……
土匪……
這黑石營,已然成了群魔亂舞的煉獄。
他心中的擔(dān)憂和憤怒,如同外面肆虐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