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穿著同樣破舊,但原本質(zhì)料不錯的衣衫,上面沾滿了泥污和塵垢。
身形相較于之前那些女眷,顯得纖細文弱得多。
她低著頭,散亂的發(fā)絲遮住了大半張臉。
王爵對照了一下名冊最后一個名字,秦紅玉?!
原罪官家眷,其父疑似邊將,獲罪流放。
“秦紅玉?!蓖蹙艚辛艘宦?。
那女子身體似乎微微顫了一下,但沒有抬頭,也沒有動。
流人群里響起一陣嗤笑和議論。
“嘁,這種大小姐身子骨,風(fēng)一吹就倒,領(lǐng)回去能干嘛?”
“是啊,這樣的女人帶回去,是我伺候她,還是她伺候老子?”
“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還得浪費老子一口糧食!”
“算了,還是等下一趟吧,散了,散了……”
沒人上前,甚至沒人多看她一眼。
在這片生存資源極度匱乏的土地上。
女人的美貌和氣質(zhì),如果不能轉(zhuǎn)化為勞動力或者換取利益,那就一文不值。
流人們,說著一哄而散。
王爵看向吳仁義。
吳仁義的小眼睛里閃爍著精明的算計。
他踱步到那女子跟前,用腳尖碰了碰她的肩膀,“抬起頭來!”
女子身體一僵,緩緩抬起頭。
亂發(fā)之下,盡管臉上沾染了塵土和疲累,卻依舊能看出清麗的五官輪廓。
尤其是那雙眼睛,即便此刻充滿了冰冷的麻木,也難掩其本身的明亮。
只是那眼神深處,似乎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桀驁與警惕。
吳仁義俯身仔細打量了幾眼,嘖嘖兩聲,“媽的,仔細瞧瞧,這妞胚子真不賴!洗干凈了肯定是個美人兒!可惜這身段不像能生養(yǎng)能干活的!”
他語氣里滿是惋惜,隨即又變得不耐煩,“又是這種賠錢貨!王爵你也不是也沒老婆呢?要不你自己消化了,在官府文書上簽個字,就算你倆配上了。要么就送去軍營那邊,好歹還能換幾個銅板?!?/p>
送去軍營?
王爵心里一寒。
他記憶里很清楚那意味著什么。
那基本就是淪為營妓,下場往往比死還難受。
他再次看向那個秦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