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不再是命運的枷鎖,而成了某種誓約的見證。
沈青梧扶住石壁,身形微晃。
一陣刺骨寒意自指尖蔓延上來——她低頭,發(fā)現(xiàn)左手小指已徹底失去知覺,皮膚泛出鐵銹般的灰黑色,像是被時間提前遺棄的零件。
每一次拒契,每一次燃燈,都在吞噬她的存在。
她不在乎。
目光轉(zhuǎn)向南方,她輕輕啟唇:“溫讓,你在哪盞燈里?”
風(fēng)拂過山谷,萬燈寂然。
唯有最角落那盞微弱如豆的小燈,忽地輕輕跳動了一下,仿佛回應(yīng)。
緊接著,一道極輕極淡的笑聲,如夢似幻地飄入耳畔——
熟悉得令人心碎。
她閉了閉眼,沒有流淚。
而在皇宮最高處的觀星臺上,蕭玄策親手點燃火盆,將所有關(guān)于“燈脈”的密檔盡數(shù)焚毀。
火焰跳躍,映著他冷峻側(cè)臉。
最后,他取出那半塊碎裂的玉鎖,指尖摩挲良久,終是貼身收進龍袍內(nèi)襟。
他望向北方天際仍未散盡的銀光,眸底翻涌著風(fēng)暴般的思緒。
“棋子若成了執(zhí)棋人……那就只能——親手毀了它。”
片刻后,他低聲傳令:“備轎。接才人回宮。”
馬車駛出山谷時,沈青梧靠在車廂一角,閉目養(yǎng)神。
可就在車輪碾過第一道青石縫的剎那——
她心頭猛地一沉。
冥途,滯了。
像是銹蝕千年的鐵鏈卡在咽喉,每一次試圖開啟,都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她不動聲色,指尖悄然掐入掌心。
——不對。
這不是虛弱,不是反噬。
這是……有人在篡改規(guī)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