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瞳顫聲道:“你不能再去……你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
沈青梧沒有回答。
她只是緩緩抬起右手,凝視著指尖潰爛的傷口,又望向天際漸顯的血月輪廓。
歸墟之門將在月蝕時(shí)開啟。
持詔者方可入。
而她知道,自己必須趕在那扇門打開之前,做一件事。
她猛然割腕,鮮血噴涌而出,卻不落地,反被一股無形之力托起,在虛空中緩緩流淌、凝聚。
一縷心頭血,化作筆鋒。
她在空中重繪符文——古老、禁忌、足以撕裂陰陽秩序的“逆契召魂術(shù)”。
這不是為了救人。
而是為了喚醒。
喚醒那個(gè)曾因“情”字墮入深淵的男人。
血,懸于空中,如絲如縷,被無形的冥力牽引著,在殘?jiān)轮戮従徆蠢粘鲆坏滥嫣於械姆墶?/p>
沈青梧指尖顫動(dòng),銀焰順著血脈逆行而上,灼燒經(jīng)絡(luò),撕裂神識(shí)。
她以心頭血為墨,以魂火為引,一筆一劃,重寫那早已被地府抹去的“逆契召魂術(shù)”。
每一筆落下,判官印便震鳴一次,仿佛有千萬陰魂在咆哮抗議——此術(shù)逆陰陽、亂輪回,是連地府律令都明令封禁的禁忌之術(shù)。
可她不在乎。
風(fēng)卷起她染血的衣袂,十指潰爛處不斷滲出黑血,又被銀焰蒸成腥霧。
她雙目赤紅,卻清明如刀:“你說你不記得?”她冷笑,聲音冷得像從九幽刮來的風(fēng),“那我就把你的痛,一寸寸還給你。”
血符終成。
她將最后一滴心頭血注入判官印,口中低誦古咒,聲如裂帛:“冥途——喚憶式,啟!”
剎那間,天地死寂。
判官印爆發(fā)出刺目的銀光,化作一道螺旋冥徑,直貫云霄。
沈青梧猛然咬破舌尖,精血噴出,識(shí)海轟然洞開。
她主動(dòng)將蕭玄策前世的記憶碎片——那些被地府刻意封印、被時(shí)間碾碎的畫面——強(qiáng)行攫取,逆流灌入自己的神魂之中。
劇痛如潮水般沖垮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