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碑終于承受不住,碑身自上而下龜裂,八道血字崩解成灰。
銀火席卷碑林,剩余四碑齊鳴,似哀嚎,似悲泣,似千年律條在震顫中瓦解。
石語的聲音最后一次響起,蒼老而疲憊:
“原來……真正的律,藏在肯低頭認(rèn)錯(cuò)的心里。”
話盡,碑靈消散,嚴(yán)閣老殘存的執(zhí)念如煙飄散,終得解脫。
天地驟靜。
風(fēng)雪漸歇,幻境退去,現(xiàn)實(shí)重歸。
御碑林中,殘碑傾頹,銀焰如河,在廢墟間蜿蜒流淌。
沈青梧倒在雪地中央,唇角溢血,氣息微弱如游絲,可嘴角卻揚(yáng)起一抹極淡的笑——那是從不曾有過的、近乎釋然的笑。
燼瞳顫聲低語,帶著難以置信的敬畏:
“‘心證冥途’……成了?!?/p>
不再是機(jī)械執(zhí)行地府律令,不再是冷眼旁觀生死因果。
從此往后,她的審判,將以心為證,以痛為憑,以共情為刀,剖開虛妄,直指真罪。
鏡頭拉遠(yuǎn)——
北境絕壁,冰封千里。
裴烈佇立崖邊,忽然抬頭。
冰壁深處,那道刻著“青梧”二字的裂痕,竟無火自燃,騰起幽幽銀焰,仿佛跨越山河,回應(yīng)某種古老而深沉的召喚。
與此同時(shí),乾清宮密室。
蕭玄策一掌揮出,玉制“承罪壇”應(yīng)聲碎裂,碎片濺射一地。
他掌心一道玉鎖深深嵌入皮肉,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他卻恍若未覺。
他盯著那抹血,眸色深不見底,唇角緩緩勾起:
“她沒瘋……反而更清醒了?!?/p>
“這局棋,越來越有意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