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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鬼不能登殿，但我能（第3頁）

她不動，只抬手，指尖凝聚一縷銀焰。

“你以為藏在墻里，我就找不到你？”她低聲說，“可鬼不能登殿——”

她一步踏前，銀焰轟然點(diǎn)燃壁畫一角。

火光中，整幅畫劇烈扭曲，發(fā)出非人的嘶吼。

“但我能。”沈青梧突覺腦中一陣尖銳撕裂，仿佛有無形之手探入顱骨，狠狠攫取她的神識。

她踉蹌一步，扶住冰冷的墻磚，因用力指節(jié)泛白。

耳邊響起細(xì)微振翅聲——是忘蜉，那種專噬記憶的陰蟲，正貪婪地啃食她殘存的過往。

眼前光影晃動，一幀畫面如燭火將熄：油燈昏黃，母親素手執(zhí)書，輕聲念著《女則》，“女子無才便是德……”可話音未落，那溫馨景象驟然碎裂，像琉璃墜地，片片消散于黑暗。

她心頭一空，像是被剜去一塊血肉。

“又少了……”她低語，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每一次動用冥途之力，便有一段記憶隨之湮滅；而今敵人更狠，直接以命紙引動忘蜉，趁虛而入，專挑她最不愿失去的記憶下手。

可就在這窒息般的虛弱中，腳下地磚縫隙忽閃微光。

她低頭，瞳孔微縮——一道銀符自裂縫中浮現(xiàn)，細(xì)若蛛絲，卻自行游走，蜿蜒拼合，竟成一個(gè)清晰的“東”字。

她怔住。

這不是她畫的。

也不是燼瞳所布。

那是……新律的回應(yīng)。

地府鐵律雖因四罪覆滅一度崩塌，但只要還有判官行走人間，律網(wǎng)便會自發(fā)修補(bǔ)，以殘魂、符痕、天地怨氣為引，悄然重建秩序。

此刻，不是她在追尋真相，而是法則本身在牽引她前行。

“原來如此。”她緩緩直起身，嘴角揚(yáng)起一抹冷峭笑意，“你們想讓我忘了自己是誰？可這世間，自有比記憶更堅(jiān)固的東西——”

那是因果，是業(yè)報(bào)，是判官之名刻入魂魄的本能。

她轉(zhuǎn)身，望向燼瞳，聲音斬釘截鐵：“去東偏殿，燒了那幅畫?！?/p>

燼瞳眸光一震，欲言又止。

他知道她已瀕臨陽壽透支的邊緣，強(qiáng)行開啟冥途，無異于飲鴆止渴。

但他更清楚，一旦讓墨淵借命紙復(fù)生之術(shù)完成九魂獻(xiàn)祭，整個(gè)后宮都將淪為活死人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