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爐火噼啪作響,像是在嘲笑他的覺醒。
燼瞳咬牙,猛地撕開衣襟,露出胸口一道深褐色烙印——編號“守火童·柒拾叁”。
那是他十歲那年被刻上的印記,象征著他一生為爐服役的宿命。
“我不再守火了。”他低語,聲音卻堅定如鐵。
下一瞬,他拔出腰間短刀,狠狠割破手掌,鮮血噴涌而出。
他高舉染血之手,一掌拍向角落那塊殘破石碑——
“我要還魂!”
轟隆——!
整座地宮猛然一震。
碎石騰空而起,竟如活物般疾速聚合。
殘碑重組,裂縫彌合,最終矗立成一座完整的石碑,高達兩丈,碑面浮現(xiàn)蒼勁大字:
焚童為爐,非清也,暴也。
字跡剛落,碑底竟?jié)B出黑血,順著紋路蜿蜒流淌,仿佛大地也在為這句遲來百年的審判悲鳴。
與此同時,地宮之外。
蕭玄策立于陵區(qū)結界前,黑袍獵獵,眸色如寒潭深不見底。
禁軍已列陣三重,卻無法前進一步。
結界如墨云翻滾,阻隔陰陽,凡人觸之即焚。
他忽然蹙眉,手腕內側一道銀色契約印記驟然發(fā)燙,仿佛有烈焰順經(jīng)脈直沖腦海。
緊接著,一道極細微、極虛弱的聲音在他意識中響起:
“若我三刻不歸……毀碑?!?/p>
是她。
沈青梧的聲音,帶著一絲瀕臨斷裂的顫意,卻依舊冷靜得可怕。
他瞳孔微縮,心中某處仿佛被無形之手攥緊。
這不是命令,不是請求,而是一道遺言般的交代。
“她要做什么?”他低聲自問,眼神卻已轉為森然決絕。
“掘地?!彼铝?,聲音不高,卻壓過風聲,“三丈之下,必有主脈節(jié)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