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95章 鬼兵聽令（第3頁）

鏡面上蒙著層白霧，他咬破指尖畫了道符，鏡面突然清亮——映出沈青梧坐在亂葬崗的土包前，八道黑絲隱在她身后的帷幔里，像八柄懸著的劍。

“這是。。?！睔J天監(jiān)正的聲音發(fā)顫，“非鬼非人，似為‘契控之靈’，屬冥律所轄，陽世。。。陽世不可測?！?/p>

蕭玄策盯著鏡面，沈青梧的影子在鏡中突然抬頭，像是要望穿這面鏡子。

他指尖叩了叩案幾，密報“啪”地落進燭火：“她不是在養(yǎng)鬼，是在養(yǎng)兵?！?/p>

次日晌午，素紗捧著個錦盒走進御書房。

她路過書案時，“不小心”碰倒了筆架，錦盒“骨碌”滾到蕭玄策腳邊。

盒蓋開了條縫，露出半卷泛黃的《傀儡開光譜》。

“大膽！”小太監(jiān)要呵斥，蕭玄策卻抬手止住。

他彎腰撿起錦盒，翻開殘卷，目光掃過“陰符續(xù)命術，換命替身，以血為引，以魂為媒”的字樣，眸色漸深。

三日后，木老被帶進慎刑司。

他跪在青石板上，汗水浸透了后背的粗布：“胡三姑是胡道人的師妹，三十年前就入了宮，專替貴人‘延壽’。說是延壽，實則是拿宮女的命換主子的命，用她們的血繡成人偶。。。那‘陰符續(xù)命術’是前朝秘傳，換命替身，替身不死，主家。。。主家就能多活幾年?！?/p>

沈青梧站在慎刑司外，聽著木老的供詞被一字一句記成筆錄。

她轉(zhuǎn)身時，看見素紗捧著折子匆匆趕來：“娘娘，皇后那兒傳話，說您要徹查匠作司的折子。。。準了?！?/p>

匠作司的翻查比預想中順利。

三更天，沈青梧站在染坊地窖里，看著三具未完成的人偶被抬出來——它們的臉分別照著惠嬪、容華、昭儀的模樣，心口刻著“端”“惠”“容”。

“婕妤收鬼為兵，專斬邪繡?！贝稳?，這樣的傳言像長了翅膀，飛遍六宮。

當夜，清梧閣的燭火熄了又亮。

沈青梧坐在鏡前，右臂的黑紋已經(jīng)爬上肩頭。

她咬著帕子，拔出肩井穴的銀針，黑血“噗”地濺在銅鏡上，染臟了她的倒影。

“你以為你贏了？”端妃的殘魂從冥途深處浮出來，聲音像刮過瓦礫的風，“胡三姑只是棋子，真正的‘陰符’源頭，還在宮外?！?/p>

沈青梧抹掉鏡上的血，指尖凝出霜花：“那就連源頭一起斬。”她召來線傀，紅線纏上對方手腕，“傳令八使，三日內(nèi)，清盡宮中‘線眼’——凡以血繡魂者，皆為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