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策瞇起眼——那是沈青梧的傳訊蟲。
蟲翅上的墨跡未干:"陰巡令:眉心有裂者,三日內(nèi)必召見婕妤。"
風(fēng)雪拍打著窗紙。
蕭玄策盯著那行字,突然低笑一聲。
指節(jié)叩了叩案上的碎鏡,鏡面裂痕里,倒映出他微揚(yáng)的嘴角:"有意思。"
三日后的清晨,當(dāng)素紗捧著一疊求見帖進(jìn)來時,沈青梧正對著契約卷軸皺眉。
卷軸上新增的名字在滲血,從林婉柔開始,到江美人,再到昨夜突然心悸的陳美人。。。。。。她指尖劃過"蕭玄策"三個字,右眼的"見心之影"突然發(fā)燙——那道裂痕,似乎更深了。
"沈婕妤。"素紗的聲音裹著冷風(fēng),"六宮送來帖子,都說。。。。。。"
"心神不寧,愿照鏡自省。"沈青梧替她說完,將卷軸收進(jìn)檀木匣。
匣蓋閉合時,傳來極輕的"咔嗒"聲,像某種命運(yùn)齒輪開始轉(zhuǎn)動。
她望向窗外,雪已停了,可宮墻下的陰影里,仍有幾道模糊的人影在徘徊——眉心的裂痕,正緩緩裂開。
三日后的卯時三刻,小鳶掀開門簾時帶起一陣?yán)滹L(fēng),吹得案頭《陰巡補(bǔ)錄》的絹頁簌簌作響。
沈青梧正往茶盞里續(xù)水,水面倒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影——這三日她動用"見心之影"的次數(shù)太多,陽氣像被抽絲的繭,正一寸寸薄下去。
"主子,惠貴人到了。"小鳶壓低聲音,指尖在門框上叩了兩下。
這是她們約定的暗號,代表來者眉心裂痕已深過兩指。
沈青梧放下茶盞,青瓷與檀木相碰發(fā)出清響。
她起身時,銅鏡里的影子跟著動,右眼虹膜深處浮起血絲,像被紅墨浸過的玉。
惠貴人剛跨進(jìn)門檻就打了個寒顫,錦緞裙裾掃過青磚,發(fā)間東珠墜子撞出細(xì)碎的響:"婕妤姐姐這屋子。。。。。。怎的比冰窖還涼?"
"貴人心里有冰,看什么都是冷的。"沈青梧抬手指向妝臺,"來,照照這面鏡。"
惠貴人的腳步頓在鏡前。
她望著鏡中自己的臉,原本圓潤的眉心突然裂開道細(xì)縫,像被刀劃開的油皮紙。"這。。。。。。這是?"她指尖顫抖著去摸,卻只觸到光滑的肌膚,"姐姐莫要嚇我,我、我不過是前日在長春宮聽了幾句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