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跪在蒲團(tuán)上,指尖刺破掌心,鮮血滴在地面的靜魂陣?yán)铩?/p>
陣眼處三團(tuán)虛影緩緩升起,是三個(gè)面色青白的宮女——她們腕間還系著林婉柔賞的"吉祥繩",那繩子其實(shí)是浸了迷魂香的牛筋,勒得腕骨變形。
小鳶縮在錦被里,閉著眼輕聲道:"她們說。。。謝謝你替她們說話。"她睫毛上還沾著水花,聲音帶著哭腔,"阿姐也在,她摸我的頭了,像從前給我梳辮子那樣。"
沈青梧嗯了一聲,垂眸看向自己肩胛。
契約紋又往心口爬了半寸,此刻正灼痛如火燒。
她取出袖中泛黃的地府契約殘卷,見卷上用血寫的小字又多了一行:"代償已啟,形現(xiàn)三魂,折壽七日。"
"七日換一個(gè)活人清醒,值。"她低笑一聲,將殘卷塞進(jìn)妝匣最底層。
匣底還壓著前世趕尸時(shí)用的羅盤,銅面上沾著半枚血指印——那是她被背叛時(shí),用最后一口氣按上去的。
三更梆子響過,清梧閣外的青石板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沈青梧抬頭,透過窗紙看見一道玄色身影立在廊下。
她沒動(dòng),只盯著燭火里跳動(dòng)的燈芯。
"你救她,值得嗎?"蕭玄策的聲音混著夜霧,像浸了水的玉。
沈青梧沒回頭,指尖摩挲著妝匣邊緣:"我不為她,是為我自己——有些債,我前世沒還清。"
廊下沉默良久,連燭火都熄了片刻。
再燃起來時(shí),蕭玄策的聲音低了些,像在問自己:"若你真能讓死人說話。。。。。。那朕的父皇,還能開口嗎?"
沈青梧猛然轉(zhuǎn)頭,左眼瞳孔里浮起幽藍(lán)的符紋。
窗外那盞守夜燈"啪"地熄滅,又在下一瞬,重新燃起昏黃的光。
燈油里七具少女的骨灰被熱氣蒸騰,飄出若有若無的哭嚎。
晨霧未散時(shí),沈青梧坐在妝臺(tái)前。
她取出銀針,針尖在燭火上烤了烤,刺破左手食指。
鮮血滴在銅鏡背面時(shí),鏡面突然蒙了層白霧,隱約映出個(gè)穿龍袍的身影——不是蕭玄策,是張陌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