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畫的線路繞過沈青梧的符線,直指清梧閣的方位。
“朕不走你的路……”他將圖紙卷進玉匣,“朕要你回來走朕的。”
窗外,殘月如鉤,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地底深處,沈青梧刻下的符線正緩緩滲出黑血,像是大地在流血,又像是某種古老的詛咒,終于醒了。
赤霧突然散得干干凈凈。
沈青梧扶著石壁喘粗氣,殘鎧上的血已經(jīng)凝了,像塊暗紅色的疤。
她摸了摸心口的契約紋,那里的金光暗了許多——這次用了太狠的力,陽壽又折了小半。
可她不在乎,只要蕭玄策的“通幽渠”斷了,只要……
“阿姊!”
熟悉的蟲鳴在耳邊響起。
沈青梧睜眼,正看見那只青蚨蟲停在她發(fā)間,翅下的圖紙被血浸透,卻還能看清“通幽渠改道”幾個字。
她的瞳孔驟縮,剛要運起魂識,眼前突然一黑。
最后一刻的意識里,她聽見殘鎧在耳邊低吟,像在說:“該回去了?!?/p>
等沈青梧再睜眼時,已是清梧閣的繡帳里。
小鳶端著藥碗的手在抖,見她醒了,眼淚“啪嗒”掉在藥碗里:“阿姊你睡了整整一夜,脈息弱得像游絲……”
沈青梧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還留著割腕的疤。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紙照進來,把她的影子投在地上,淡得幾乎要看不見。
她望著那影子笑了笑,輕聲道:“去把青蚨蟲收起來。”
小鳶剛要動,沈青梧突然頓住。
她聽見窗外有腳步聲,很慢,很穩(wěn),是龍靴碾過青磚的聲音。
“陛下?”小鳶的聲音發(fā)顫。
沈青梧沒說話。
她望著窗紙上那道修長的影子,摸了摸心口的契約紋——那里的金光又亮了些,像在提醒她什么。
“請陛下進來吧?!彼屏讼票唤?,“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想說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