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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陛下，您也怕鬼嗎（第3頁）

她蹲在地上收拾鋪蓋，發(fā)尾掃過那片剝落的墻紙，忽然僵住：“才、才人你看！”

沈青梧順著她的指尖望過去。

墻縫里卡著半枚碎玉，沾著暗褐色的東西，湊近嗅了嗅——是干了的胎血。

她的瞳孔微微收縮。

早夭嬪妃，難產(chǎn)而亡，連帶著未成形的胎兒一并葬在這宮墻下。

蕭玄策選這間屋子，哪里是恩典？

分明是要她替他清剿宮殿里的臟東西，順便看她怎么在龍氣與陰煞的夾縫里掙扎。

“收拾吧。”她轉(zhuǎn)身走向案幾，袖中陰玉符硌得掌心生疼，“明日起，每日卯時(shí)去司藥房領(lǐng)艾草，撒在門檻四角?！?/p>

墨蘭應(yīng)了聲，卻沒動(dòng)。

她望著沈青梧的背影，喉結(jié)動(dòng)了動(dòng)：“才人，您……真不怕鬼？”

沈青梧在案前站定，月光從窗欞漏進(jìn)來，在她臉上割出明暗。

她摸出袖中殘香，那是昨夜蕭玄策賜靜室時(shí)，她從殿角香爐里偷抓的：“鬼有什么可怕？”她把殘香湊到鼻端，曼陀羅的苦香混著尸蠟的腥甜，“人心才是最毒的鬼?！?/p>

第二日清晨的露水還沒散，墨蘭就掀簾進(jìn)來了。

她鬢發(fā)凌亂，手里攥著塊染了黑漬的帕子：“才人，延禧宮昨夜死了個(gè)宮女?！?/p>

沈青梧正在翻宮女名冊(cè)，聞言指尖一頓。

她接過帕子，黑漬里裹著半枚紅布角，針腳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掐出來的：“怎么死的？”

“七竅流黑血?！蹦m聲音發(fā)顫，“手里攥著個(gè)紅布小人，奴才們說是中了邪……”

沈青梧把帕子湊到鼻端。

尸蠟、曼陀羅，還有一絲極淡的符灰——是用生辰八字燒的。

她翻開名冊(cè)，死者名喚春桃，癸亥年寅月生。

指尖往下滑，前月死在永巷的小柳，也是癸亥年辰月；再往前，冬雪，癸亥年未月……

“都與皇上生辰相沖?！彼闹讣咨钌钇M(jìn)名冊(cè)，“癸亥日生的皇上，最忌癸亥年生的陰命?！?/p>

墨蘭的臉白得像張紙：“可春桃她們死前都服過端妃娘娘賜的養(yǎng)血丸……”

“端妃?！鄙蚯辔嗟托σ宦?，指節(jié)捏得咔咔響，“她的嫡子生下來就沒氣兒，太醫(yī)說八字太弱，得借活人陽壽養(yǎng)著?！彼仙厦麅?cè)，目光落在案頭的紅布角上，“九個(gè)癸亥年生的宮女，九個(gè)紅布小人——這是替命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