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653章 以牙還牙（第3頁）

“帶…他…回…東…神…域？”云澈終于開口，每一個字，都帶著牙齒劇烈摩擦的聲音：“宙天老狗，你在做什么春秋大夢！”

“我做夢……都恨不能飲你之血，滅你全族！”

宙虛子指尖刺骨，幾乎是以全部意志保持著冷靜，他快速釋下全身的力量氣息，以示自己沒有任何威脅，以盡可能平和的語氣道：“云澈，我知道你恨我入骨，但，這一切和清塵毫無關(guān)系……”

“那我的女兒何辜！我的家人何罪??！”

一聲絕望野獸般的怒吼，撕滅著宙天神帝的言語，

他的五指在宙清塵脖頸上越陷越深，赤黑的血液快速流溢，浸染半身。

“宙天老狗，你可知……我女兒……還在腹中時便險遭厄難……她出生之時，我未在身邊……十一歲……我才終于找到了她……已是愧為人父！”

手捏宙清塵，他看著宙虛子，字字盈恨，字字痛苦：“我尚未能彌補(bǔ)半分……卻是她……為了救我這個最不配……最無用的父親……舍棄了自己最重要……永遠(yuǎn)不可能再現(xiàn)的天賦！”

“……”池嫵仸眸光轉(zhuǎn)過，緩緩閉目。

“呵……呵呵……”云澈在笑，卻比鬼哭還要晦澀刺魂：“她是我……一世都還不完的情債……遠(yuǎn)比我的生命都重要的珍寶！是你……是你??！”

他全身開始不受控制的哆嗦，氣息更是混亂的隨時可能失控：“都是因為你，我的女兒……我的親人……我的故土……我的所有??！”

咔??！

骨碎的聲音無比刺耳……那是喉骨！云澈的力量繼續(xù)失控，宙清塵必死無疑。

“住……住手！住手！”宙虛子的喊聲帶著哀求：“毀掉藍(lán)極星，害死你女兒和家人的不是我……是月神帝！后面發(fā)生的一切，絕非我所愿！”

“她也必須死！你們都該死！”云澈嘶叫咆哮，目如血淵。

一縷魂音，在這時從宙清塵的身上發(fā)出，傳入每一個人的魂海之中：“父…債…子…當(dāng)…還……”

“殺……了……我……”

宙虛子雙目放大，吼道：“清塵，你說什么蠢話！為父還沒死！天大的債，也輪不到你來還！”

“……”宙清塵臉上血淚交融，冰冷流落。

“云澈，求你……求你放過他?！敝嫣撟勇暵暟螅?dāng)年，縱面對劫天魔帝，他的哀求也未卑微至此：“一切罪責(zé)在我，他什么都不知，什么都沒做。反而……反而他對你只有向往和敬仰，你們當(dāng)年……也曾相識相惜。”

他沒有說出用自己的命換宙清塵之命這類的蠢話。他無比清楚，他若不死，還能救宙清塵。他若真的自斃，宙清塵反而必死無疑。

既斬草，豈能不除根。

“唉?！背貗硜鋈灰宦曈膰@，道：“云澈，已經(jīng)夠了，再不離開，必被焚月和閻魔的人察覺，將宙清塵還給他把。”

宙虛子猛的一愣，如在夢中。

池嫵仸目光轉(zhuǎn)過，諷刺一笑，道：“若云澈真的想殺你兒子，他早就已經(jīng)死的殘渣都不剩，你連下跪的機(jī)會都沒有?！?/p>

“他雖負(fù)黑暗玄力，但他本性如何，你宙天神帝應(yīng)該再清楚不過！殺不相干之人，徒增殺孽，只會污他人格，臟他之手！”

宙虛子定在原地，隨之目中竟微現(xiàn)淚光，再次全身發(fā)抖……而這一次不是恐懼和憤怒，而是無盡的激動，如在深淵之中忽遇耀眼的明光。

是啊，云澈的本性如何，他曾經(jīng)看的那么清楚。

那曾是他最贊賞，最看重，又最感激的年輕人。

他墮入黑暗之前，曾身負(fù)最神圣無垢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