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20章 療傷與反思：境界的鴻溝（第3頁）

如果意識能吐血，他此刻絕對會噴系統(tǒng)一臉！

這都什么時候了？！他整個人都快變成一堆勉強(qiáng)粘合在一起的爛肉了！這破系統(tǒng)居然還在推銷它的“服務(wù)”？還他媽有套餐？！用那陰森恐怖的九子鬼母幡核心部件換止痛？這系統(tǒng)是魔鬼派來的逗比嗎？！

一股荒謬絕倫、悲憤交加的情緒，如同巖漿般在他那絲微弱的意識中猛烈爆發(fā)！這情緒之強(qiáng)烈，甚至?xí)簳r壓過了肉身的劇痛和識海的冰冷！

【警告！宿主精神波動劇烈！可能加速意識消散！請保持冷靜！】系統(tǒng)“貼心”地發(fā)出警告。

“我……冷……靜……你……大……爺……”呼凡用盡這絲意識最后的力氣，在精神深處發(fā)出無聲的、字字泣血的咆哮，“給……老子……滾！?。　?/p>

這聲精神層面的咆哮耗盡了他最后一點(diǎn)支撐。強(qiáng)烈的憤怒如同最后的煙花，綻放后便是無邊的黑暗。那絲被冰魄寒髓強(qiáng)行凝聚起的微弱意識，如同斷線的風(fēng)箏，徹底失去了維系，被周圍洶涌而來的劇痛、麻木、冰冷以及更深沉的疲憊徹底淹沒。

呼凡，再次陷入了比之前更深、更沉、仿佛永無止境的昏迷深淵。

這一次，再沒有冰魄寒髓的刺激能將他短暫拉回。只有那簡陋的“地脈冰棺”護(hù)罩，散發(fā)著土黃與幽藍(lán)交織的微光，在這死寂的湖底巖縫中，如同最后的墓碑，籠罩著下方那具勉強(qiáng)維持著微弱心跳的殘破軀體。

……

黑暗。

無邊無際、粘稠如墨的黑暗。

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時間流逝的感覺，只有永恒的沉淪與下墜。

呼凡感覺自己像是被分解成了億萬顆細(xì)微的塵埃，散落在這片虛無的黑暗之海里。每一粒塵埃都承載著一點(diǎn)殘破的記憶碎片，一點(diǎn)未消散的劇痛感知，一點(diǎn)不甘的憤怒，一點(diǎn)絕望的冰冷。

他“看”不到，“聽”不到，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年。在這片意識徹底分解的混沌虛無中，一點(diǎn)微弱的光芒，如同宇宙初開時的第一縷星火，極其突兀地亮了起來。

那光芒并非來自外界，而是源自他意識深處某個被強(qiáng)行打碎、卻又在某種奇異力量下緩慢重組的核心。

光芒很弱，搖曳不定，仿佛隨時會熄滅。但在這純粹的黑暗中，它又是如此醒目。

光芒周圍，那些原本無序漂浮、如同宇宙塵埃般的意識碎片，仿佛受到了某種無形的引力，開始極其緩慢地、艱難地向那點(diǎn)微光匯聚、靠攏。

一塊碎片飄過：那是腐淵龍鰲那龐大如同山岳般的恐怖身軀在眼前轟然爆開的景象！暗紫黑色的毀滅漩渦瞬間吞噬一切，空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片片碎裂！純粹的毀滅氣息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扎入他每一寸感知！那是絕對力量帶來的、無法抗拒的死亡壓迫！

另一塊碎片撞入光芒：三大金丹修士懸浮高空，如同俯視螻蟻的神只！陰傀宗老者那慘綠鬼爪撕裂空氣，帶著凍結(jié)靈魂的陰寒與怨毒，輕易粉碎了他全力催動的星辰之力護(hù)罩！玄重派長老的土黃色巨掌，厚重如山岳，僅僅是擦過，就讓他引以為傲的堅(jiān)韌筋骨寸寸斷裂！冰蓮女修的劍罡，清冷孤絕，速度快到超越思維，瞬間洞穿了他護(hù)體氣血，留下致命的創(chuàng)傷！他們的眼神，或是貪婪，或是冷漠，或是殺意凜然，但無一例外，都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視筑基如草芥的漠然！那是生命層次帶來的、令人絕望的巨大鴻溝！

又一塊碎片融入：那是他燃燒氣血，極限運(yùn)轉(zhuǎn)《九牛二虎勁》七重蠻力，揮動燒火棍（玄鐵棍）砸向腐淵龍鰲頭顱的瞬間！足以開山裂石的狂暴力量，轟擊在龍鰲那覆蓋著腐化鱗甲的頭顱上，卻只換來一聲沉悶的巨響和幾片崩飛的鱗片！龍鰲甚至只是晃了晃巨大的頭顱，冰冷的豎瞳中閃過一絲嘲弄般的兇光！力量……他引以為根本的蠻力，在真正的龐然大物和境界碾壓面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更多的碎片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紛紛投入那點(diǎn)微弱的意識之光：

陰傀老者鬼爪臨身時，那如同萬載玄冰凍結(jié)骨髓的陰森鬼氣，不僅侵蝕肉身，更直透靈魂的顫栗！

玄重長老那隨意一指帶來的重力場域，仿佛將整座山峰壓在了脊背上，骨骼不堪重負(fù)的呻吟！

冰蓮女修那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劍，蘊(yùn)含的極致鋒銳和冰封萬物的法則意味，讓他所有閃避的念頭都在瞬間被凍結(jié)！

還有那腐淵龍鰲臨死自爆的毀滅漩渦……那微型黑洞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虛空錨傳送時如同被丟進(jìn)絞肉機(jī)般的空間壓力……

每一塊記憶碎片的重組，都帶來一次清晰的、刻骨銘心的痛楚回放！這痛楚不再局限于肉身，而是深入靈魂，鞭撻著他那正在艱難重聚的自我認(rèn)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