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林泰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一股深深的絕望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沒了電臺,他們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與總部徹底失去了聯(lián)系。這份足以改變戰(zhàn)局的情報,難道要爛在這雪地里?
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己方部隊因毫無防備而陷入被動,看到戰(zhàn)友們倒在敵軍的突襲之下……
那畫面像針一樣扎著他的神經(jīng),他用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滲出血絲,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陣微弱的呻吟,是張沖。
林泰猛地回頭,只見張沖躺在臨時用樹枝搭成的簡易擔架上,臉色比身下的白雪還要蒼白,嘴唇干裂得像塊龜裂的土地,每一次呼吸都淺得像風中殘燭,胸口起伏微弱得幾乎看不見。
他的傷口雖然用內(nèi)衣布條重新包扎過,卻依舊有暗紅色的血漬滲出,在雪地上暈開一小片刺目的紅。
“撐不住了……
老張他真的撐不住了……”
林泰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喘不過氣。
在這零下三十度的雪原里,沒有藥品,沒有熱源,傷口感染加上持續(xù)高燒,張沖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流逝。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目光掃過身后的隊員們。蔣小魚的臉頰凍得通紅,顴骨上結(jié)著一層薄冰,嘴唇開裂處滲著血絲,卻依舊強撐著挺直腰板;
展大鵬半靠在一塊嶙峋的石頭上,軍大衣的肘部磨出了破洞,露出里面的棉絮,他懷里緊緊抱著那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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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用機槍,
槍管上的烤藍因磨損而斑駁,他時不時低頭用袖口擦拭一下槍身,仿佛那是唯一的精神支柱
——
林泰知道,那機槍的彈匣里只剩下不到二十發(fā)子彈了。
何晨光蹲在不遠處的雪地里,背脊挺得筆直如松,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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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狙擊槍槍口朝下斜指地面,槍身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
他正用一塊麂皮仔細擦拭著瞄準鏡,鏡片在雪光下泛著冷冽的光,可林泰清楚,狙擊槍的彈匣里,僅僅剩下三發(fā)
5。8
毫米子彈。
每個人的眼睛里都布滿了血絲,像縱橫交錯的蛛網(wǎng),眼底的紅與眼白的渾濁交織在一起,透著難以掩飾的困乏與憔悴
——
他們已經(jīng)三天沒有好好睡過一覺,斷糧也超過了四十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