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漿洗盆里成堆的要洗的衣服,顧悅心心里大寫的無語,她看向跟她一起落難的春香,“春香,你不是說,失了寵,咱們不會缺衣少穿的?”
春香眼睛都哭腫了,“可是小姐,失寵跟被人構(gòu)陷清白是不一樣的啊。小姐,你為什么不求求王爺把事情查清楚,小姐您明明什么都沒做?!?/p>
顧悅心把一條矮凳放到漿洗盆前,坐到矮凳上,手碰了碰盆里的水,正逢秋季天氣轉(zhuǎn)涼,水冰寒,她縮了下手,但還是把手伸進了盆里,撈起衣服來洗。
她怎么沒求,她求了啊,在齊睿說她竟敢與人私通的時候她就噗通跪下了,說自己什么都沒做,齊睿理都沒理她,直接叫人來把她拖走了。她冷靜下來后,仔細盤這前后的事,她剛開始覺得陷害她的是洛玉荷,但又想不通洛玉荷為什么要陷害她?她明明是五個側(cè)妃里最不起眼最不爭寵的一個,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況且做這種事很容易構(gòu)陷不成反惹得自己一身腥,萬一齊睿追查不一定查不到她身上,洛玉荷是個聰明人沒有足夠的動機不會這么冒險。
除非,洛玉荷知道齊睿不會追查,而是直接定她顧悅心的罪。也許,構(gòu)陷她的人根本就不是洛玉荷,她只是個幫兇,真正的主謀,正是四王爺本人。
既然是齊睿陷害的她,她求他有什么用。
真小氣這男人,什么人人稱頌的少年奇才,心眼比針尖還小,她不就說了句實話嗎,她就不信洛玉荷那幾個側(cè)妃真能在他短短的五分鐘里體驗到什么趣味,明明是他自己不行,還要人裝出享受的樣子,她說了實話就遭他這樣對待,真是夠了!
至于他為什么沒有把她直接掃地出門,大概是怕人家問起緣由他不好說,也怕她出府以后亂說他沒了臉面,所以才大費周章地借洛玉荷之手剝了她的側(cè)妃的身份,讓她不管再說什么都沒人再信。
男人的心才是最毒的。
春香擦了擦眼淚,來攔她,“小姐,您哪里干過這些,還是我來吧?!?/p>
顧悅心掙開她,笑了笑,“沒事,水也不算太冰,習(xí)慣了就不冷了。”洗衣服而已,又不是什么酷刑,想當(dāng)初被顧成蘊殺的那幾次才叫真慘真疼,想到顧成蘊,她的心隱隱作痛,眼睛發(fā)酸,他的世界已經(jīng)存檔,他無知無覺,說是她丟下他,也不知到底誰丟下了誰,誰更不好過。
——
洗衣房的工作繁重艱辛,她跟春香和王府里的其他下人擠在一個大通鋪的大房間里住,吃的跟原來相比又粗又糙,不過這并不是最難受的,對她們這對落難的主仆,其他下人會故意找茬,或者挑剔她衣服洗不干凈,或者在她因為長時間泡水手凍得通紅想要休息一會兒的時候,那些人苛責(zé)她,“以為自己還是側(cè)王妃啊,現(xiàn)在跟我們一樣都是下人,趕緊干活不準偷懶!”
她偷偷跟春香討論她們離開王府的可能,因為她跟春香沒有賣身契在王府,算不得王府的賣身奴仆,沒必要非得在這里受苦,但是春香說,她以現(xiàn)在的名聲回家老爺要么就把她押回來任由王爺處置,要么直接把她浸豬籠淹死。
我的個天!顧悅心在心里哀嚎。差點忘了這是個什么世界,女人,就得依附男人而活,女人,沒有自由。
熬了大半個月,顧悅心漸漸適應(yīng)了在洗衣房當(dāng)下人的日子,雖然天氣越來越冷,但洗衣的時候燒點熱水兌兌也還能忍受。同住的那些人說她好好的側(cè)王妃不當(dāng)居然敢跟別人私自茍且,每次她們這樣說,春香就哭訴自家小姐什么都沒做,時間一長她們也都相信她了,因為的確沒有什么確鑿的證據(jù),王爺僅憑一雙靴子就定了她的罪,她們停止了對她的霸凌,甚至還有人安慰她,當(dāng)主子的就是這樣,一句話就定下面人的生死。
自從成了下人,她再沒見過齊睿。不過,偶然一次她還是碰到了他。每日中午吃完午飯,她們有半個時辰的午休時間,那天她跟春香從洗衣房穿過庭院回她們的下人房去午休,正好遇到了從廳堂出來正要外出的齊睿。
春香連忙拉住她兩人停在原地躬身低頭給他行禮。她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低著頭,生怕再惹這位爺不高興,心里只希望他快些走開,沒想到他走過來站在她們跟前一直沒往外走。
顧悅心忍不住想要抬頭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沒想到她剛準備抬頭,就被對方抓住胳膊狠狠摜了一把,她往后摔在地上,屁股摔得生疼。
“別再出現(xiàn)在本王面前,否則我殺了你?!彼麑λ龕汉莺莸卣f了這么一句話,然后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