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來九芝堂次數(shù)多了,自然也和張?zhí)鞂毷旖j(luò)了,每次來有時間二人都會聊幾句,張?zhí)鞂氁彩悄苷f會道,在他嘴里文安也是知道很多事情。
文安笑道“沒和天寶哥聊幾句我可不能走。今天生意不錯吧?”
張?zhí)鞂毜馈斑€行還行,剛剛忙完,不過掌柜的說過,我們生意好可不是他人之福,所以呢,生意好也不說說生意好,只能說還行還行。就像是門口的那對楹聯(lián),那就是掌柜的心聲啊!”
那對楹聯(lián)文安早已記在心里,當(dāng)初一見時他就是甚為震動,那上聯(lián)是,但愿世間人無病,下聯(lián)為,何惜架上藥生塵。
這兩句話完全表現(xiàn)出了張九齡的醫(yī)者仁心以及為人處世之道,而文安也很清楚,這兩句話絕非只是說著好聽,的確是張九齡的心愿。
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
暗暗感嘆一聲,文安笑道“那我們就不說生意了,天寶哥,最近鎮(zhèn)上有什么新鮮事嗎?”
提起這個,張?zhí)鞂氀劬σ涣?,招招手示意文安上前,等后者湊到跟前了,他才神神秘秘,低聲?xì)氣地道“現(xiàn)在鎮(zhèn)上都在說掌柜的要收個干兒子了,你知道嗎?”
文安一愣道“不知道?大叔沒說?。 ?/p>
張?zhí)鞂毞藗€白眼,沒好氣地道“那個干兒子就是你呀!”
文安大驚失色,駭然道“我?不可能!”
見他如此模樣,張?zhí)鞂氁灿行@訝,“你不知道嗎?掌柜的沒對你說過?”
文安使勁搖搖頭,斷然道“沒有,這是誰在胡說八道,大叔什么時候講過這話了!”
張?zhí)鞂毎櫭嫉馈翱纱蠹艺f得可是有鼻子有眼,就跟真的一樣,再說了,我看掌柜的對你那么好,也像是有這個可能?。∧阏f,要是真有這么回事,你會答應(yīng)嗎?”
雖然店里沒外人,大夫都已經(jīng)休息去了,他還是小聲問著。
文安苦笑道“不是我能不能答應(yīng),而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大叔是對我很好,可也沒好到要收我當(dāng)……干兒子的程度呀,天寶哥,這話千萬別讓大叔知道。”
張?zhí)鞂殔s道“萬一呢?萬一是真的呢?”
文安還是搖頭道“沒有萬一?!痹捠沁@樣說,可想到張九齡對自己的厚愛和關(guān)懷,他也禁不住想,難道大叔真想收我當(dāng)干兒子嗎?他知道張九齡是有收徒為徒的意思,可徒弟是徒弟,干兒子是干兒子,這可是兩碼事,豈能混為一談。再說了他也不想當(dāng)這個徒弟,對于醫(yī)藥他只是興趣喜好,他可不想為了學(xué)醫(yī)而分心,他的心思一直都在煉氣上。
一想到這個文安不免有些心煩,也就不愿再和張?zhí)鞂氄f這個,拿出方子道“天寶哥先幫我抓十副藥吧?!?/p>
張?zhí)鞂氁娝樕缓靡簿筒辉俣嗾f,拿著方子開始抓藥,很快藥就抓好了,文安也沒了閑聊的興致,把筐里的草藥交給對方后就離開了。
出了九芝堂文安邊走邊想剛才張?zhí)鞂氄f的那些話,想著想著不覺心煩起來,張九齡對他有多好他很清楚,他也知道對方有收他為徒的意思,可他并不想學(xué)醫(yī),他連徒弟都不想當(dāng)自然也不會當(dāng)什么干兒子,可要是張九齡真要當(dāng)面提出來,他又要怎樣拒絕,這是個難題??!
唉!默默嘆氣著,他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不覺間便到了積香居附近,這時忽然就聽到有人朗聲吟誦道“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愛酒,地應(yīng)無酒泉。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已聞清比圣,復(fù)道濁如賢。賢圣既已飲,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為醒者傳。”
那聲音清朗低沉而又飽含深情,所謂深情自然是對酒的情意,這首詩文安并未聽過,但詩句入耳就已了然其中之意,這是詩人對自己好酒愛酒的解釋和分辯,以說理的方式來抒情,闡述了他的酒中趣,杯中情,詩是好詩,而這聲音也是頗為熟悉,但一時間文安又想不起從何處聽過,但心里竟然生起了隱隱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