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有妨礙太宰治的好心情,不知道為什么他沒有立即消失,那就能好好和這里的雪紀道個別,或者邀請她殉情,他想雪紀不會拒絕。
驅(qū)車回到鐮倉的宅院,離老遠就能看到?jīng)_天的火光,火焰仿佛朝霞照亮了半邊天空。
阿陣站在火前如一位沉默的騎士,他的大衣衣角沾上零星的火星發(fā)出難聞的焦味,而他只是沉默地站著。
見太宰治來,才吝嗇地吐出一句。
“你來晚了,她已經(jīng)死了,我按照她的吩咐把這個地方燒掉?!?/p>
腳下一趔踞,竟覺得腿軟。
太宰治在這個世界格外恪守時間觀念,連高壓鍋都掐著表關(guān)火,他早早出發(fā)趕回橫濱,又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就是怕有人對他說:“你來晚了?!?/p>
他沒有猶豫,撕掉袖子里的那張紙后在中島敦的呼喚和阿陣的冷眼中毅然決然走向大火中焚燒的宅院。
再見,雪紀。
我們下個過去見。
緣分是避不開的雨
緣分是避不開的雨
時光被拉著后退,太宰治站定,通過路上的站牌確定這里是東京的足立區(qū)。
應(yīng)該是前世。
他決定這次穩(wěn)妥些,不讓雪紀認識自己,也不急于一時。
他來到商場,在導(dǎo)購小姐欲言又止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地蹭了免費的化妝品,把自己化成一個普通社畜大叔。然后,他漫無目的地在足立區(qū)游蕩。
好好觀察了一遍這個世界,太宰治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東京發(fā)展比他的世界更發(fā)達些,暴力團伙也少,混混盲流也有,但成不了氣候,總體來講是個安全繁榮的世界。
這就是雪紀原本生活的地方。
“書”指引著他,太宰治不知不覺來到一處偏僻的街區(qū),“山谷”。
雪紀的回憶錄里好像提到過這個地方,太宰治想,身姿靈巧地躲過迎面而來差點創(chuàng)上的女人。
女人是從對面的老公寓樓出來的,看起來三、四十歲,面容憔悴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美貌,她還系著圍裙,背著不大的包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連聲“對不起”都沒說。
那張有幾分面熟的臉……太宰治福至心靈,抬頭向上望去。
三樓的陽臺,一個穿黑布裙子的小女孩正直愣愣地往樓下看,她沒發(fā)現(xiàn)太宰治,目光隨著遠去的女人移動。
太宰治呼吸一滯,急忙避開小女孩已經(jīng)看過來的視線。
是雪紀,是雪紀沒錯。
竟然穿越到了雪紀小時候。
他站在樹影下,一個非常適合觀察的位置,小心而貪婪地望去。森雪紀,不,是三浦春雪,她在陽臺上呆呆望了一會兒,媽媽的背影早就已經(jīng)消失,她癟了癟嘴,很快眼底的一點溫暖消失。她又搜尋了剛剛那個奇怪的男人一會兒,蜥蜴般冷漠的視線將樓下的景致掃過一遍后,回到房間。
太宰治從樹下走出,松了口氣,雪紀真是太敏銳了。
他沒再多停留,知道雪紀的住處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