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我感覺到他扒開我的眼皮,朝走過來的男人喊:
“森先生,她想碰瓷。”
滾啊,我用盡最后力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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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時,首先入目的是刺眼的白色,緊接著一個洋娃娃似的小女孩湊了過來,她寶石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我,金發(fā)垂在我的xiong前,發(fā)出好聞的洗發(fā)水香味,模樣像極了教堂的天花板上由最負盛名的畫家花費十數(shù)年才繪出的天使。
我被我爸打死了??
“天使你好,這里是天堂接待處嗎?!蔽亦哉Z。
小天使噗得一聲笑出來,咯咯笑著跑遠了,“林太郎,她醒了。”
原來沒有重返天堂還在人間,我有點失落。
“哎呀,小小姐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我抬起頭,是剛才在小巷遇見的那個胡子拉碴的男人。他推開門走過來熟練地看了眼吊瓶里滴答的藥水,把吊瓶摘了下來。
外面還站著一個人,我方才聽到了兩種腳步聲。
“要拔針嘍,害怕的孩子可以閉上眼,等我說好了再睜開。”
醫(yī)生這熟練的動作和誘哄的語氣,標準醫(yī)師無疑。
我搖搖頭,醫(yī)生笑了笑,利索地把針頭拔出來,在我的手背上重新貼上膠帶。
“小小姐好棒,是勇敢的公主?!贬t(yī)生滿臉慈愛(?)地看著我,害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客氣地答:“謝謝您的救治,但我沒有錢付診金。”
“嗯?不用付錢哦,為小小姐這樣可愛的孩子診治怎么能收取費用呢,不管是上帝,哪怕是愛麗絲也不會答應(yīng)吧。吶,愛麗絲醬?”
夠了,我說夠了,這意義不明的語氣助詞和讓人從心底惡寒的稱呼是要鬧哪樣啊,這男的是變態(tài)吧。
我只是個普通的女國中生,想要去上學(xué)而已,為什么一拉開門就出現(xiàn)在這個鬼地方了啊。
還有剛剛那個看起來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男生,為什么一想起他我就頭疼?
我絕對是被我醉酒的爸打死了,上學(xué)只是我臨終前的幻想,現(xiàn)在穿越到了異世界,我斷定。
突如其來的變故對我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來說還是太超前了,我快要繃不住平靜如常的臉色。
似乎察覺到我的不安,被我稱作天使的愛麗絲毫不客氣地抬腳狠狠踹向醫(yī)生的膝蓋,“閉嘴吧林太郎,你嚇到姐姐了。”
“哎呦,愛麗絲醬的愛撫好痛~那么這位小姐,你是何方神圣,來到這里有何貴干?”
前一句和后一句話語氣的轉(zhuǎn)變絲滑的如音樂劇男高音的最后一個尾音。
無形的高壓以醫(yī)生為中心釋放,他順手按在愛麗絲的腦袋上,小女孩甜美的面容霎時變得凌冽如風(fēng),如他腰間的佩刀。這一刻他不是蝸居在狹小診所的普通醫(yī)生,而是在戰(zhàn)場上所向披靡的將軍。將軍問話會有人不聽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