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影酸澀難言。
蕭燼安也不知道為何,按照常理來說,母親確實沒有做到從一而終,而他的妻子從未詬病過這個細節(jié),反而能做到打抱不平。
難道真是跟自己待久了,早把上京的那些破爛規(guī)矩拋到了腦后?
還是他本來就是這樣通情達理呢?
他愛這樣的白照影。
蕭燼安動容道:“所以母親越厭惡皇帝,就越悉心教導我?!?/p>
“她讓皇帝看到了根本無法控制的江氏女。征服她的身體,也無法禁錮她的心。
“她會活,暢快地活著,皇帝只能如螻蟻驅蟲般在暗中得到她,哪怕他已貴為皇帝!”
白照影感到深深的震撼。
這樣的江川月是敬賢帝永遠無法企及的向往。
縱使他仰慕過,追逐過,玩弄過,摧毀過……他幾乎將自己逼瘋,可他也從來沒有走進過這個女人的心。
——這就是江川月對敬賢帝的報復。
船行湖心,白照影眼睫輕顫,終于明白蕭燼安對皇帝的恨為何徹骨。
侮辱他的母親,奪走了他的母親。
還用那道圣旨,妄圖被史書留情,混淆今后千千萬萬位晚輩的視聽!
他察覺蕭燼安緊扣著他身體的手,繼續(xù)用力,指端幾乎嵌進血肉。
白照影又變成了段充電樁。
白照影撫拍蕭燼安的后背。
他能感覺到蕭燼安的xiong口驟然起伏,xiong膛里蓄積著一股力量。
他覺得像是血。
下一刻,蕭燼安用袖子里的絲帕捂住嘴,突然爆出陣陣劇烈的咳嗽。
他身體發(fā)抖,淤血從他的肺腑之間排出,深紅的血觸目驚心,蕭燼安連忙收起帕子,沒讓白照影看見。
“沒……沒事?!?/p>
劇烈咳嗽過后,倒是給蕭燼安原本蒼白的面孔映染上幾分血色。
白照影湊近,蕭燼安卻在離遠,怕嘴角還有血嚇著他。
白照影把他的肩膀都扳過來,含著淚抱他道:“可惡的是老皇帝,該承擔后果的也是他,不是你。你又沒法選擇從誰的肚子里生出來?!?/p>
“夫君不臟,夫君的血也不臟,我最喜歡夫君,最喜歡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