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玄陵猛地睜眼,眼前的景象變了。
天花板上的霉斑不再是黑灰色,而是泛著淡紫的霧;墻角堆的舊報紙飄著淡青色絲線,連窗臺上那盆快枯死的綠蘿,莖稈上都纏著細若游絲的金線。
最顯眼的是空氣里漂浮的淡綠色絲線,像被風(fēng)吹散的蛛網(wǎng),有的纏在臺燈上,有的扎進地板縫,還有根最粗的,正”嗡嗡”震顫著往窗外指。
”破妄眼?”他想起系統(tǒng)技能樹里鎖著的”破妄眼·初級”,之前需要2000經(jīng)驗值,現(xiàn)在圖標已經(jīng)亮了。
他抬手碰了碰眼前的綠線,指尖傳來類似觸電的麻癢,絲線突然”嗖”地往樓下竄,他跟著趴到窗邊——那線穿過小區(qū)圍墻,直往工地方向去了。
”工地”褚玄陵扯過搭在椅背上的道袍,懷里的銅錢劍撞得桌角”咚”響。
他摸出張驅(qū)邪符貼在門后,又往兜里塞了三把糯米、兩張鎮(zhèn)尸符,最后把八卦鏡掛在腰間。
下樓時,樓梯間的聲控?zé)綦S著他的腳步次第亮起,照見他緊繃的下頜線——老道士說”夜間行路,三魂七魄最虛”,可現(xiàn)在那綠線像根繩子拴著他的魂,他腳不沾地似的往工地跑。
工地鐵門掛著大鎖,褚玄陵摸出根鐵絲捅了兩下,”咔嗒”一聲鎖開了。
綠線在他眼底泛著光,引著他繞過堆沙的料場,穿過支著腳手架的樓體,最后停在最北邊的配電房外。
配電房的鐵門銹了半扇,門縫里滲著股腐肉味。
褚玄陵捏著張凈心符按在鼻尖,抬腿踹開門——霉味混著血腥味撲面而來,墻角堆著七八個破紙箱,最里面的水泥地上刻著個直徑兩米的圓陣。
他瞇起眼,破妄眼自動啟動。
圓陣邊緣的紋路不再是普通的紅漆,而是凝結(jié)成塊的血痂,每道劃痕里都滲著黑褐色的血珠,像陣細小的雨。
陣中心擺著個陶碗,碗里泡著截青灰色的指骨,指節(jié)上還沾著沒刮干凈的肉。
”召喚咒”褚玄陵蹲下身,掏出隨身攜帶的黃符紙拓印陣紋。
系統(tǒng)突然提示:“【妖語通·初級激活】當(dāng)前可翻譯低級妖族語言血契咒文?!彼⒅埳系募y路,那些歪扭的血字突然在眼前動起來,像群黑色的螞蟻在爬。
”獻、祭、百、陽啟、門、通、冥”他念出聲時,陶碗里的指骨”咔”地斷成兩截。
冷風(fēng)吹過配電房,他后頸的汗毛全豎起來——這咒是要拿一百個活人陽壽當(dāng)祭品,打開通往陰冥的門。
”誰在這兒搞這種邪門玩意兒?”他攥緊符紙,剛要起身,身后傳來極輕的”窸窣”聲。
褚玄陵瞬間轉(zhuǎn)身,銅錢劍”唰”地出鞘。
月光從破窗照進來,照見墻角蹲著只半透明的老鼠。
它渾身泛著淡藍的光,眼睛是兩顆綠瑩瑩的珠子,正用后腿立著,前爪扒拉著墻根的碎磚,像是在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