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尸體中,有王長龍的,有王威的,還有馮昭儀的,他們的鮮血早已在地上匯聚成一灘灘觸目驚心的血泊,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方先生,我馬上埋掉他們?!?/p>
馮少鋒長舒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總算稍稍落了地。
他還以為方寒要對他不利呢,剛剛那一瞬間,他嚇得差點失禁。
雖說他身為高階武宗,又是馮家的少主,平日里見多識廣,可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滋味,他還是頭一回真切地體會到,那種直面死神的恐懼,讓他刻骨銘心。
此刻,他只能強忍著內(nèi)心的恐懼與不適,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地上的尸體,準備挖坑將這些人掩埋,只求能盡快完成方寒交代的任務,然后逃離這個噩夢般的地方。
先前方寒那一掌,在地上拍出了一個大坑,將王長龍和王家的一些客卿和馬匹擊殺了,這個大坑,倒是方便了馮少鋒,他將王威和馮昭儀的尸體,丟進了這個大坑里面,然后開始掩埋起來。
身為高階武宗,他做這些事情,那還真是牛刀殺雞,雖然他沒有工具,但行動起來,迅捷無比,很快,就將所有的尸體處理掉了。
現(xiàn)場,只留下一個土堆,只留下幾匹驚走的馬。
“方先生,我可以走了嗎?”
馮少鋒弓著身子,聲音微弱且顫抖,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生怕驚擾了眼前這位如魔神般的存在。
方寒仿若未聞,他神念微微一動,只見一道寒芒閃過,那柄玄鐵劍仿若有靈,“嗖”的一聲從他的蒼龍戒中疾射而出,穩(wěn)穩(wěn)地懸浮在空中。
隨即,他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輕盈地落在玄鐵劍之上。
他緊接著,玄鐵劍呼嘯而起,劃破長空,眨眼間便消失在天際,只留下一道長長的劍氣痕跡,久久不散。
“他……他能御劍……這……”
馮少鋒徹底被鎮(zhèn)住了,眼睛瞪得滾圓。
他的身體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分毫。
此刻,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唯有方寒御劍離去的那一幕在他的腦海里閃現(xiàn)。
他深知,在這片廣袤的修行世界中,能御劍飛行的,至少都是神念境的強者。
而他的父親馮安國,不過是筑基境初期的修為,馮家的老祖雖已是筑基境巔峰,但依舊不能御劍。
他心中暗自思忖,他父親和老祖在方寒面前,恐怕也不過是螻蟻撼樹,不堪一擊。
想到此處,馮少鋒只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只見衣服早已被冷汗?jié)裢?,緊緊地貼在身上,涼颼颼的,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他這是在后怕,內(nèi)心深處涌起一陣強烈的慶幸之感。
倘若先前他也如王威和馮昭儀那般不知死活,口出狂言,而不是在方寒面前早早地求饒服軟,此刻的他,恐怕早已如那些冰冷的尸體一般,橫躺在這荒郊野外,成為荒野孤魂。
他用力地搖了搖頭,試圖將這些可怕的念頭從腦海中驅(qū)趕出去,而后深吸幾口氣,努力平復著依舊劇烈跳動的心臟。
過了許久,馮少鋒才稍稍緩過神來。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馬匹,腳步虛浮,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
他費力地翻身上馬,雙腿微微顫抖,差點從馬上滑落。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有悲傷,有恐懼,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慶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