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合,我承認和你在一起很開心,但分開了,我身邊遲早會有別人,再續(xù)前緣也是互相耽誤——”
“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是互相耽誤?”江夢合打斷她的話,譏諷道。
印蕓竹鮮少看她流露出明晃晃的惡意,語氣像淬了冰寒涼。她屏住呼吸,心突然揪緊似的難受起來。
“難道不是嗎?”
心被委屈浸泡得酸澀,只是一段隨時可以拋棄的關系,為什么要走得艱難卑微,走得小心翼翼。
這聲質(zhì)問直擊人心,江夢合深吸一口煙,火光黯淡,她垂眼不語。
連廊的窗戶沒關嚴實,風嗚咽著朝里灌,驅(qū)散潦倒頹廢的煙霧。兩人默立對峙許久,女人率先打破沉默。
“是?!?/p>
嗓音被煙熏得嘶啞低沉,像割裂布帛后的毛躁邊緣。
她承認了。
印蕓竹扯起嘴角,臨走前輕輕撞開她的肩膀。
走廊只剩江夢合一人。
她夾住煙頭,直到火星燃盡傳來灼燒的痛感,才后知后覺回神。
指節(jié)處被燙出緋。紅一片,女人卻恍然未覺。她盯著那處傷痕,走到垃圾桶旁。
回想剛才印蕓竹的話,她按住煙頭,用力捻了捻。
“印蕓竹,你可真偏心?!?/p>
回到酒店,印蕓竹換身衣服躺在床上,被煙味熏得太陽穴脹痛。
身上還殘留江夢合的氣息,她拉起被角捂住腦袋,翻身將自己蜷縮成蝸牛殼。
肩膀微動,眼眶shi熱后尾隨而來的是酸澀。一覺睡去,醒來已是下午。
她緩慢地掀開被子,發(fā)現(xiàn)米瑩正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聽到動靜,對方抬手。
“你醒了???我聽賀導說你身體不舒服,特意回來看看?!泵赚摯蜷_桌上的塑料袋,飯菜的油香撲鼻而來。
“剛來平城,可能水土不服,吃點藥就好了,”她從底下掏出幾個藥盒,“我買了煎餃,這會兒還是熱的,你趁熱吃吧?!?/p>
說完,她走到電視柜前燒水,準備給人沖藥。
印蕓竹頭發(fā)毛躁凌亂,半坐在床上被掀了兔子窩似的。望著米瑩為自己忙前忙后,說不感動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