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蕓竹最受不了她央求的嘴臉,轉(zhuǎn)身去冰箱拿了瓶養(yǎng)樂多。內(nèi)置燈映在女人的側(cè)臉,為她渡上一層冷色調(diào)。
“不去?!?/p>
她如今滿門心思撲在江夢合身上,哪有多余的經(jīng)歷和別的男人虛與委蛇。
陽春三月,氣溫轉(zhuǎn)暖,以前清晨早起,空氣中總會凝結(jié)淡薄的霧靄,如今也消散了。
和網(wǎng)站編輯商量后,印蕓竹和賀平的工作室順利簽訂合同,關(guān)于初版劇本的商討細節(jié),還要見面具體修改。
賀平工作室不大,在三層的住宅區(qū)安裝電梯,她根據(jù)導航一路上二樓,剛巧見助理站在門口打電話。
余光瞥見人影,她匆匆和那頭交代幾句便掛斷,看向走來的人。印蕓竹一身粉色衛(wèi)衣襯淺藍牛仔褲,整個人顯得青春有活力。
“印老師,賀導在里面呢。”助理按下密碼鎖,推門而入。
入戶門旁擺放一張木桌,上面置著精致古樸的茶具,身后的博古架被近年來有名的出版書籍擠得滿滿當當,一進門正對上樓的樓梯。
樓上依稀傳來洗麻將聲,助理給印蕓竹泡杯茶,賠笑道:“賀導平時就這點愛好,你先在這里坐著,我上去叫她?!?/p>
臨走之前,她抽出架上的一本書冊:“這是賀導的編劇朋友給的修改意見,老師你可以先看一下?!?/p>
印蕓竹道謝后接過,聽頭頂傳來沉重篤實的腳步聲,從中間隨意翻開書冊。
紅色的墨跡批注在一旁,密密麻麻作出修改意見,比她大學時畢業(yè)論文導師還要認真。
越細看越覺得害臊,雖然外界常有批判聲,印蕓竹專注自身,從未覺得自己寫得爛。然而見冊中各種駁回,又開始退縮自卑。
血腥場面要大改,對反派的下場要處理得盡量溫和,主角的親密戲要委婉,最好用春秋筆法直接帶過……
光是例舉的幾個場景,修改起來就棘手不少。
樓梯咣咣咣傳來踩踏聲,印蕓竹合上劇本,見賀平穿著寬松的襯衫下樓。
“來得這么早,我正和朋友打麻將呢。”賀平拉開對面的長椅。
“賀導,這些全是要改的嗎?”在看到比原文還要長的批注,印蕓竹慌了神。
如此一來,工作量必然不少,甚至會超過創(chuàng)作這本書的精力。
見她面露擔憂,女人笑道:“到時候?qū)徟聛?,還會有別的編劇,不是你一個人做這么多?!?/p>
劇本和書差別太大,刪掉大多描寫和說明,融入對話與動作,不僅考驗演員的功底,還有編劇的謀劃與布局。
“你回去把人物對話和場景提煉出來,改成劇本的格式,像配角和無關(guān)緊要的人,我和工作室的人商量著選角,你要是有屬意的人選,也可以推給我?!?/p>
賀平又交代幾句,等印蕓竹離開工作室時,只覺得頭昏腦脹。
太多文字浮現(xiàn)在眼前,讓她分不清東西南北。難怪先前柯如冰對出版實體并不熱衷,怕是早就遭過這些罪。
居然要改這么多……還只是初版。
她把書冊放在副駕駛,回到新梧公寓,剛在樓下停好車,迎面走來一個女人。
江夢合不知何時回了泉城,褪。去挺括修長的風衣,單薄的襯衫襯得她窈窕羸弱,仿佛風一吹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