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合態(tài)度恭順,起身時嘴角含。著歉疚的笑,一副溫良無害的模樣。
她任由蔣詩韻沉浸在幻想中許久,才忍下心來打破。猶如帶著野性的貓,撥動爪子玩弄掌心的獵物。
留下站在原地尷尬,臉色青白交加的蔣詩韻。
“你別后悔!”她從牙縫里擠出狠話。
頎長高挑的身影走出門口,鈴鐺晃動時打破沉寂的夜幕。這一帶是影視基地的小吃街,旺季用來招待游客,具有濃濃的人情味。
江夢合步伐緩慢走向停車場,單手插。進一側(cè)口袋,又想起印蕓竹的那通電話,拿出手機想要回撥。
陌生的號碼沒顯示備注,她卻直覺是那人。
手指懸停一瞬,從拒接挪到同意。
“江夢合,你現(xiàn)在在哪里?”男人長期抽煙而嘶啞的嗓音從那頭傳來,像粗糲的沙礫在光滑的玻璃上摩。擦。
“在平城?!苯瓑艉蠜]急著上車,走到路燈下。
聞言,原本平靜的男人瞬間暴怒:“你跑平城干什么?給我回來!”
陰晴不定的態(tài)度讓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以前也是這樣,江夢合總要看男人臉色,內(nèi)心揣度他的想法。
每一天過得如履薄冰,太累。
曾經(jīng)尚且會擔驚受怕,隨著年齡漸長,她沉淀得更加穩(wěn)重,會用油滑的車轱轆話應(yīng)付敷衍。
“在拍戲,你不是要錢嗎?”她敞開外套去摸口袋里的煙,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空了。
昨天晚上見印蕓竹時,煙所剩無幾,短短一天,自己居然抽了這么多。
無奈之下,江夢合將煙盒扔進垃圾桶:“爸,我在賺錢給你花啊?!?/p>
語氣飄忽得仿佛一陣風便能吹散,讓人有種無法落在實處的虛幻感。
那頭的男人聽到這話,似乎愣住了。江夢合對她向來冷淡,連主動聯(lián)系都不曾有,還是頭一回流露出似是而非的關(guān)心。
古怪的態(tài)度總令人心生警惕,奈何男人剛從獄中。出來,加上先前對江夢合的各種威脅,他以為對方是長久未感受到親情,加上被逼迫怕了,才肯低頭服軟。
心中頓時生出幾分自得來。
“夢合,這才是一家人,”黃雙滿意,“以前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我不再追究。”
“從今以后,我們父女相互扶持,只要你愿意贍養(yǎng),我保證一輩子不出現(xiàn)在公眾的視線里,讓你安安心心做大明星。”
他的信誓旦旦總有幾分隱患,比如安守本分的前提是給錢。
“當然。”江夢合腳碾住落在灌木之下的落葉,垂眼遮住眸中的流轉(zhuǎn)心緒。
原來現(xiàn)在誰都可以威脅她,蔣詩韻,甚至是黃雙這種末流。
見她回應(yīng)自己的話,黃雙大喜過望,又躊躇說:“夢合啊,最近我手頭有點緊,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