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拍個照,背景是這個石碑,”女人比劃,“可以嗎?”
印蕓竹接過相機,和她的是同品牌的同一型號。然而瀏覽那么多的說明,她到現(xiàn)在也只會按快門和調(diào)簡單的參數(shù)。
見對方已經(jīng)站在石碑前,她只好硬著頭皮,找好角度倒數(shù)幾秒,連拍好幾張。
“我看看?!迸私舆^相機,一張張翻回去。
“不好意思,我不太擅長拍照,”印蕓竹緊張,“要是不滿意,我再幫你重新拍?!?/p>
“沒事,謝謝啊?!睂Ψ綔\笑,摘下墨鏡。
滄桑的眉眼旁泛著細紋,雙鬢被染上些微霜白,僅從外表便能判斷她物質(zhì)優(yōu)渥,心態(tài)平和。
印蕓竹總覺得在哪里見過,細細回想一番,卻抓不住那抹熟悉感。
“你是一個人過來的?怎么沒和朋友一起?”在她愣神之際,對方已經(jīng)收好相機,從挎包里掏出手套戴上。
身為社恐,印蕓竹對突如其來的談話感到不知所措。搜腸刮肚許多幽默又高情商的回復,憋出一句話。
“我家在泉城,來這邊旅游,沒帶朋友過來?!?/p>
有那么一瞬間,她的眼前浮現(xiàn)江夢合的臉。
這話說得違心,好在對方不會揪住細枝末節(jié),驚訝反問:“你是泉城人?竟然在這里都能遇到老鄉(xiāng)?!?/p>
“我也是泉城人,趁著放假出來散心,找找靈感?!迸烁袊@,眺望遠處。
捕捉到關鍵詞,印蕓竹宕機的情商上線:“找靈感?能冒昧問一下,是從事什么的嗎?”
能在異地遇到老鄉(xiāng),還是小半個同行,誰都會感慨巧合,她也不例外,這會兒連社恐都沒犯。
女人莞爾,沒有明說:“我和平城過來的大多數(shù)人差不多,做媒體方面的?!?/p>
見印蕓竹若有所思,她多嘴問了句:“你呢?能在年前不用在公司加班,跑出來旅游,崗位也挺寬松?”
長時間站立,腿部被冷氣侵襲,僵硬得行動緩慢。附近有個涼亭立在崖邊,兩人走過去歇腳,臺面冰涼光滑,縫隙落下幾片腐。敗的葉。
“我算自由職業(yè),平時幫網(wǎng)站寫寫稿子?!庇∈|竹將背包放在一旁。
“幫網(wǎng)站寫稿子?”女人挑眉,來興致似的上下打量她。
終究剛認識沒多久,她懂得分寸沒詢問太多。閑聊一會兒動身離開,走之前遞給印蕓竹一張小卡片。
“能夠遇見你也算有緣,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需要可以聯(lián)系我。”
光滑的紙面帶著壓進口袋里的熱氣,印蕓竹接過道謝,又為自己出門在外,沒有準備聯(lián)系方式而感到窘迫。
背影消失在石階盡頭,徹底不見后,她翻轉名片去看。
賀平。
記憶死灰復燃,自從女人那句自稱媒體人的話出口,印蕓竹隱隱約約有了猜想,如今更是得到證實。
賀平,當今著名的影視制片人和導演,早年在內(nèi)地拍攝系列電影《飛花令》而走進大眾視線,有段時間出國進修,跟隨國外知名導演學習,前幾年剛回來。
聽聞小道消息,最近在籌備新的影片,但始終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