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蕓竹為人隨和,平時出去吃喝玩樂基本要被牽著走,貝嘉麗很榮幸充當泉城活地圖的角色,總能發(fā)現(xiàn)犄角旮旯的美食。
她口中的老地方,正是印蕓竹剛才心里念叨的家常小炒。
“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彼Φ?,余光瞥見床頭柜上的方盒,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她伸手去夠,發(fā)現(xiàn)是某香水奢侈品牌。精致的金色包裝上印著簡約的外文logo,哪怕印蕓竹從來不了解這些,也曾聽過。
紙條上是雋秀飛揚的字——禮物。
出自江夢合的手筆。
她知道什么是高高在上的羞辱,于是給印蕓竹留了足夠的體面,將錢換成等價的禮物,似乎這樣就能在心意方面多加一些籌碼。
電話那頭的貝嘉麗拖長音調(diào)開始喊:“怎么回事?你麥克風壞了?”
“???”印蕓竹思緒被拉回來,眼疾手快揉皺紙條,“哦,剛剛在看東西?!?/p>
“打電話能不能專心點啊,就定十二點半,我馬上下班,你門口等我ok?”
“好?!?/p>
在喋喋不休的埋怨中,兩人結(jié)束這通電話。
掛斷后,印蕓竹拿起香水包裝盒,心中猶豫。
她不愛搗鼓這些花里胡哨的,家里的香水化妝品幾乎都是擺設,偶爾在正式場合需要出面,也會搬救兵找貝嘉麗。
看品牌必然價格不菲,送給自己肯定落灰。
但如果拒絕,江夢合會不會很沒面子?
思忖一番,她還是偷偷塞進挎包,甚至做賊心虛地拉上拉鏈。
離開酒店,印蕓竹在門口攔下出租車,前往約定地點。
正值工作日,市中心商場并不像周末人滿為患。坐電梯徑直上五樓,繞了一圈,手中已經(jīng)塞滿傳單。
和同齡人成熟氣質(zhì)而言,印蕓竹多了幾分稚氣,身穿毛絨外套捧著一堆廣告紙,神情無措得像等待家長結(jié)賬的小孩。
在等候區(qū)倒了杯溫水,不久就見貝嘉麗火急火燎從電梯口跑上來。
她氣喘吁吁,扶著膝蓋抱怨:“同事非要讓我把報表趕在午休前做出來,真事兒多?!?/p>
“不好意思啊,遲到幾分鐘?!?/p>
印蕓竹接過她的黑皮手包放在座位,貼心地倒了杯水遞過去:“沒事,還沒叫到我們,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貝嘉麗推開,搖頭道:“不了不了,光急著趕來,連廁所都沒上,有沒有衛(wèi)生紙?”
“商場應該有配吧?”印蕓竹回答。
“我才不敢用,細菌太多,萬一感染怎么辦?”貝嘉麗顯然快憋不住了,語氣急切。
聞言,印蕓竹只好拉開挎包拉鏈,從里面摸出小包手帕紙,拿出來時不小心露出香水包裝的一角。
貝嘉麗也只是隨便一望,捕捉到后,揚揚下巴:“那什么?”
“你說這個?”想著也不是見不得光的東西,印蕓竹取出沉甸甸的盒子,“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