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里,我停下手中翻頁的動作,心中涌上一股說不出的復(fù)雜情緒。
詹姆……他很可能就是我的父親。
我嘆了口氣,原來如此。如果真是這樣,我就是一名魔使與吸血鬼的混血。難怪拉斐爾當(dāng)初會那樣看著我、那樣說我與眾不同。只是,我還是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無論如何,現(xiàn)在我必須邁出。那一年,我的母親依舊每個月與詹姆見面,他們總是在她住處后方那座山里的洞穴中相會,因此從未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
從她的文字里可以感受到,她是快樂的。
她寫下他說的話、送她的小東西,甚至連兩人靜靜坐著聽雨的時光都巨細(xì)靡遺。
那種幸福是藏不住的。
我忍不住笑了笑,翻到我出生前十個月的那篇日記,發(fā)現(xiàn)里頭唯一出現(xiàn)的男性仍是詹姆。那樣的紀(jì)錄,幾乎讓人不需懷疑。他,就是她愛上的人,也是我生命的來源。
接下來的幾頁,寫的都是他們的相處日常,有時一頁寫不完,母親甚至?xí)谂赃呝N上干燥花瓣、手繪的草圖。那些溫柔的筆觸像是她試圖留住什么,也像是知道這一切終將結(jié)束。
我翻到最后一頁,日期停在公元2984年5月18日。
那是我出生的那一天,也是她死去的那一天。
但那一頁卻異常平淡,寫的僅是日常幾句話,甚至沒有提到任何異狀,像是寫到一半就被打斷。
我失望地闔上日記,心里的空洞比想像中還要深。
我還是不知道詹姆究竟是誰,也不知道,殺死我母親的兇手是誰。
也許,她根本沒有留下線索。
也許……她從未有機(jī)會留下。
我懊惱地將日記丟回床上,站起身換好衣服。
我轉(zhuǎn)身走出房間,腳步帶我前往熟悉又混亂的地點,婭那酒吧。
我推開門,酒吧里依舊燈光昏黃、音樂震耳。酒保抬頭對我一笑,熟稔地說:“又來啦,阿蘭娜,一樣嗎?”
我回以一笑,點了點頭,走向吧臺坐下,手指隨意把玩著桌上的空杯,視線飄向身后那群在燈影中扭動身軀的人們。
婭那酒吧,我常來。從那次撞見喬納和安娜之后,這里就成了我逃避情緒的落腳處。
每次我心情低落時都會跑來,而喬納每次都會把醉醺醺的我?guī)Щ丶?,他也一直跟酒保說要盯好我不要和其他男生太過親近,搞得他非常吃醋一樣。
說到底,我倒是再也沒見過那個安娜。她從那天之后便像消失了一般,學(xué)校里也沒再出現(xiàn)過。不知道她和喬納當(dāng)初是怎么搞在一起的,說到底我也沒興趣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