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xiàn)在怎么帶回去呢?希奧多疑惑不解,他身上只有一匹小手帕,什么也裝不了。
溫笑了笑,她不會責(zé)怪希奧多很笨,因為他還這么小。她捏了捏他的臉頰,又把他的眉頭揉開,告訴他,自然里什么都有,這附近的樹葉又大又堅韌,可以編織合適的袋子。
懸鈴木、山毛櫸合適的選擇很多。高大的樹木不會相距太近,但也沒那么遠。
溫找到許多合適的葉子,她在手里輪流展開幾片,放進溪水里潤一潤,讓它們不容易折。
溪邊的草嫩黃嫩黃的,草桿的韌度不錯。她用草桿把重迭排布的葉子綁好,葉柄被她捆得很緊。
希奧多也學(xué)著她編織,他做得很好。細心地完成,不說話。
兩個人一起織總是快點,織壞了一些也還好,總有能用的。就算編出來的容器歪七扭八,兩個人托著也不容易爛。溫又做了一些加固,相信它不會半路就垮塌。
回去的路上,又路過蘋果林。紅蘋果還沒有紅透,綠的找不見蹤影。溫對希奧多說,如果有綠的就好了,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青蘋果嘗起來會有種發(fā)酵的感覺,像在喝蘋果蘇打。
“什么是蘇打?”希奧多抬起頭看著她。
“蘇打就是——”
她停住了。
這里沒有蘇打。
這是希奧多的夢,遙遠的時代,遙遠的法國。
她為什么會想起蘇打飲料呢?
溫恍惚了一下。
好久好久以前,她經(jīng)常盯著人行道的縫隙看,看有沒有誰不慎掉了零錢,如果撿到了一角五角的硬幣,她會攢起來,在夏天去買最便宜的勾兌汽水,青蘋果味的,可樂味的,虛假的美味,好喝的感覺只在她的想象里。
這并不是她想起蘇打的理由,蘇打,真正的蘋果蘇打,她以前撿過許多次栗子,但只有一次撿栗子時,和誰一起喝了蘋果蘇打。
那人是,丹尼爾。
幾乎不可聞地,她念他的名字,只這么一次。
她晃晃腦袋,決定暫時忘記那家伙。她現(xiàn)在有更好的弟弟了,希奧多是更好的那個,至于丹尼爾,他都說了他已經(jīng)不是了,那就算了。
即使,即使她還是記得,晃晃腦袋并沒法忘記。
現(xiàn)在想來,那時候他也很可愛。
他也會跟著她,一步步編葉子的——
不,不能再想了,真的不能了??隙ㄊ且驗楸凰麣獾脡騿?,才總想到他。
因為想這些,她走得有點太快,希奧多沒有完全跟上她的腳步,樹葉袋子裂了一個小口。
完了,一般來說,這種口會越裂越大。
希奧多非常內(nèi)疚,他說是自己走得太慢了。
林溫更加內(nèi)疚,她不應(yīng)該走神的。
先停一停,她說。
她和他一起坐在草地上,小溪剛好在這附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