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前半部結束）未曾說過的話（第4頁）

她必須問清楚。

“希奧多。他不是比原來的那個更好嗎？”他緩了過來，他重新適應了這里，他開始微笑，用成年人得體的方式說著過分的話，“他更漂亮，更聽話，更不聰明。因此是個更好的禮物，適合在你身邊?！?/p>

溫笑了，開心的那種笑，可能是這真的有點滑稽，有點荒唐。雖然他說的應該是真的，他促成希奧多出現(xiàn)在她身邊。

“好的，那說回《胡桃夾子》吧，”她仍然覺得可以討論下去，“你認為弟弟為什么要搶胡桃夾子。他總是領著一群其他的小男孩跑來跑去，像什么軍事長官，我猜，這樣的小男孩就是喜歡自私地搶玩具你對此還有別的想法嗎？”

“我沒什么特別的意見，這出戲也沒有很深刻的內(nèi)涵，可能就像你說的那樣，有些男孩以為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p>

他表示，也許換個話題，是時候討論一下之前發(fā)生的所有事了，一起梳理一遍會更好。

“這也是剛剛發(fā)生的事，我也想梳理一下。”溫拒絕跟著他的節(jié)奏走，“這出戲同樣有很多我不喜歡的地方。首先，它迎合了刻板印象。女孩喜歡玩偶，男孩喜歡騎馬打仗。就算拿到的是士兵玩偶，劇里的女孩也把他想象成一種完美情人，能在所有場合照看自己。雖然劇情很簡單，但能批判的地方很多很多?！?/p>

“還有，在這個故事里，保護女孩的都是成年男人，什么送女孩禮物的教父，什么王子般的錫兵。她雖然愿意擁有力量，愿意挺身戰(zhàn)斗。故事的主體卻還是女孩被男人帶著離開家庭，體驗世界，在漂亮的地方看一些很美的舞?！?/p>

“我也不太喜歡這樣的經(jīng)典版《胡桃夾子》，我還告訴你理由了，很具體的理由，現(xiàn)在你也告訴我你的?！?/p>

她很堅決。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他的回答卻很簡單。他說胡桃夾子是是個憑空出現(xiàn)的奇怪東西，也沒有任何跡象說明它擁有多少智能，主角卻在瞬間愛上了它，幻想和它一起經(jīng)歷一場又一場冒險，這作為劇本很無聊。

“還有呢？你作為弟弟怎么想？”溫靠近桌子，盡量湊到他面前，好觀察他神情。

她的態(tài)度很夸張，他笑了笑，可能也覺得被這樣對待很有趣，不過他給出的答案很正常。

“確實，我可以代入思考一下，主人公的弟弟在想什么。如果往好的方面說，也許是種小孩常有的情緒?？吹接H近的人有了新的更在乎的東西，就想重新吸引她的注意力，而不只是為了搶奪?！?/p>

“如果你一定要我提供一個更復雜的解釋，那只能是這樣了。這出戲沒有任何深刻之處，老一套的合家歡演出?！?/p>

他尋常地和她對視。

“你也說了，這是出庸俗的戲碼。也許我們還有些更重要的話題要聊——”

“我已經(jīng)自己大致理清楚了?！睖財_亂起他的節(jié)奏，“最起碼我明白，向天界供出嫌疑人是不行的。正相反，我還得袒護那兩個家伙，即使他們給我制造了一大堆麻煩。對此，你還有什么可以補充的嗎?！?/p>

丹尼爾點了點頭。

他說艾略特狀態(tài)很差，像臨終懺悔一樣透露了新細節(jié)。所以他從艾略特那邊講起。

艾略特在珀西的城堡見過她，當時她詢問他，如果她轉(zhuǎn)世，會叫什么名字，會不會是一個有母親的孩子，她想要一個簡單的預言。

她給了他預言命運的基礎權限，艾略特卻借此窺視了更深更遠的未來。

他渴盼看到，兩人在一起的那種未來。

雖然這個可能性過于微小，只會在一種情況下實現(xiàn)，那就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加雷斯出現(xiàn)在她生活，而她又和蘇莉溫產(chǎn)生交集，最后被某人射殺，進入蘇莉溫的身體……這樣一種情況。

“這樣說其實也不準確，這不像是預言，而是干預。他做了很多事情實現(xiàn)這個未來。他讓加雷斯知道了你的存在。加雷斯一直想要和真正的傳奇生物扯上關系。得到你或者殺死珀西，都符合他的愿望?！?/p>

“我沒有辦法臆測蘇莉溫的想法和動機。但就像你知道的那樣，大概是出于對加雷斯的執(zhí)著，她在萬圣節(jié)點了外賣，又指名要你來送?！?/p>

艾略特顯然清楚會有這一刻，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他的武器是一個足夠愚蠢的惡魔，珀西曾經(jīng)的追隨者，菲尼克斯，他也曾頻頻造訪那座城堡，誰都知道他蠢得要命?！?/p>

“很多人都認為，最蠢的美國人都在警察局，菲尼克斯顯然就在警察局，艾略特通過警局的信息系統(tǒng)發(fā)現(xiàn)了他。他變身成了武器形態(tài)，作為關鍵證物被保存。”

“菲尼克斯一直想殺死蘇莉溫，可能是他誤以為這樣能讓珀西滿意，畢竟珀西嘴上會說，他不想要這個姐姐。出于他完全不理解的原因，菲尼克斯找到的那些人類永遠打不準她，子彈會偏離到誰也想象不了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