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好人卡收得倒挺值。
距離出口位置只有兩米了,身后是萬丈深淵,面前是璀璨的亮光,仿佛是在迎接他們,慶賀逃生。
忽然,光線被一個人影擋住大半。
宋聽安下頜骨緊了緊,旋即加快步子,朝人影奔去。
眼前,白思言的狀況沒比他好多少,全身上下都是深深淺淺的血跡,臉上的血痕已經干透了,整個人像是剛從血池子里面被打撈出來一樣。
對上愛人的眼神,宋聽安長松了一口氣,苦苦支撐許久的腎上腺素此時迅速消退,眩暈感、疲憊感排山倒海般涌來。
宋聽安費勁扯出一個安慰的笑,“我沒……”
事字還沒說出口,便昏死過去,模糊間看到白思言驚慌飛奔向他。
宋聽安做了個夢。
夢里,白思言沒有回國,他賭輸了,等了一年又一年。
一心鉆進事業(yè)里,在娛樂圈的咖位越來越大,搭救的人也越來越多。
他走到了頂峰的位置,站在資本的對立面。
幾乎沒費什么力氣,他扳倒了耿建元,成為圈內最大的資本,投資創(chuàng)立公司,一路風生水起。
只不過,年少的愛人始終再沒出現(xiàn)在生命里。
等他年近四十還沒成家時,舅舅鐘茂真終于忍不住對他說了實情。
白思言死了。
死在他拿到影帝那晚,機毀人亡。
他不信,鐘茂真便帶他去看墓碑。
手摸上墓碑照片,宋聽安從夢中驚醒。
病房里很安靜,只有儀器運作時的細微聲音。床頭暖黃色的夜燈驅散著黑暗,照在床邊人的側臉,眼下烏青格外扎眼。
夢太真實了,碑石冰涼的觸感仿佛還在指尖縈繞。
宋聽安扒開束縛住他的呼吸面罩,一點一點挪動著,想要用手觸碰眼前人,拼命地,渴求地。
還沒挪到一半,白思言醒了。
只不過一眼,淚水瞬間蓄滿眼眶,宋聽安聽見自己的聲音和破鑼一樣,可憐兮兮說道:“阿言,你還在,你還在……”
白思言抿著唇,拉過宋聽安的手覆在臉側,蹭了蹭,帶著數(shù)不清眷戀,自言自語道:“又在做夢了,你怎么還不醒,我好想你。”
像是削的蘋果皮突然斷了一樣,空氣凝滯住,悲傷的情緒也被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