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的氣氛詭譎又滲人,姜元發(fā)二人沒多一會額頭上就冷汗津津。
陳氏撐不住了,給了姜元發(fā)一個厲害眼色。
姜元發(fā)局促地清了清喉嚨,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徐弘川一眼,艱難地開口道:“徐大人這么多年辛苦,草民沒盡過該盡的本分,實在慚愧。草民本無顏面見大人,可是……可是草民那不孝子蒙冤入獄――”
說到此處,陳氏突然哭了出來。
她哭得倒是真情實意,十分傷心,“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姜元發(fā)身后的溶月也趕緊跟著跪了下來。
陳氏嚎哭道:“徐大人,就算大人不認老爺,可畢竟血濃于水,總歸是親兄弟??!”
主位上的徐弘川戲謔一笑,這么直接就進入正題了,果然是一刻都等不得。
他慢悠悠地開口問道:“本官有一事不明,本官姓徐,姜員外姓姜,何來血濃于水一說?”
姜元發(fā)沒好氣地白了陳氏一眼,他本打算循序漸進,同長子好好溝通下感情。
他這個好夫人突然這么來一杠子,搞不好會壞了事!
陳氏的臉色也十分難看,徐弘川這是打算死不認賬了?
姜元發(fā)眼眶濕了,低聲下氣道:“大人所言極是,草民虧欠大人良多,沒臉高攀,可如今犬子命懸一線,草民實在沒有辦法,這才厚著臉皮來求大人網(wǎng)開一面。”
徐弘川像是早就料到姜元發(fā)的說辭一般,臉上沒有半點波動,眼神卻極冷。
堂下這個自私懦弱、毫無擔當?shù)哪腥?,眼看著他母親被祖母趕出去,站在一旁,一句話都不肯為母親說。
后來,母親帶著他吃盡了苦頭,熬了足足十年日子才好過了些。
這男人如今還有臉前來相認?
若是此時他還尚在軍中,早就一腳踹過去!
做了幾年官,他才算收斂了些武人脾氣,也沉得住氣了。
徐弘川依舊一言不發(fā),陳氏急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為了獄中的親兒子,也顧不得眼前這男子這閻王一樣的殺氣了。
陳氏硬著頭皮往前爬了幾步哭著求道:“大人,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誠哥兒是大人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啊!”
徐弘川不屑地暗自笑道,果然句句不離血脈。
盧知府那老狐貍想必也料定,不管如何,姜元發(fā)和姜文誠同自己都是血親,自己想不認都不行。
突然間,徐弘川微微一笑,悠悠說道:“好個血脈相連。不過,名不正則言不順,既然如此,姜員外就擇日迎家母回去,血脈相連的一家人也好團員。不然,本官難道成了姜員外的私生子不成?”","chapter_title":"繞不開“血濃于水”